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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的眼睛亮了起來，追問道：“如何分化？”

    “臣向陛下諫言收歸礦藏，就是為了這件事。陛下把礦藏收歸朝廷，再進(jìn)行分配，親朝廷者，準(zhǔn)其特許經(jīng)營，而遠(yuǎn)朝廷者，則不予其利。如此一來，得利者為保其利，必對陛下歸心，而未得利者就會(huì)憎恨得利者，自然分化了。”

    “妙！”李世民贊了一聲，又嘆道：“卿所言甚合朕心，可惜如今被魏征這廝攪和了。”

    “不。”李牧認(rèn)真道：“陛下，臣以為還要多謝魏征。”

    “為何？”

    “剛剛臣說了，這幾日的事情對朝廷和陛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正應(yīng)在魏征身上。因?yàn)樾抡€有臣的事情，魏征帶著山東士族跳了出來，但他卻沒想到太原王氏為了煤石之利，帶著清河崔氏、趙郡李氏也站了出來。如此，分化已然完成，而且效果更好。臣原本的計(jì)策，雖然也能達(dá)到分化之效，但是未得利的一方，會(huì)因此記恨得利者與陛下。而如今山東自請不施新政，而陛下也答應(yīng)了他們，這份恨意便沒有了。剛剛臣假借意氣之爭，不給山東貞觀犁，又把責(zé)任丟給了魏征和山東大儒，如此一來，若來年實(shí)施新政的地區(qū)過得比山東好，百姓只會(huì)憎恨魏征與山東士族，而與陛下無關(guān)。陛下豈不是正應(yīng)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么？”

    “原來如此！”李世民露出恍然之色，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么深。聽李牧這么一說，他才反應(yīng)過來。可不是么？新政本來是要推行天下的，你山東不干，朕允了。你們跟李牧結(jié)下死仇，惹惱了人家，不給你貞觀犁了。讓你道歉又不肯，那怪的誰來？若因此吃虧，又怪的誰來？

    李世民樂了，道：“你小子可真是夠壞的，處處挖坑給人跳。但是你要明白，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說的新政與貞觀犁都奏效，并且得到預(yù)期的效果，若你搞砸了，還不如山東，那丟臉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陛下，臣有十二萬分的把握，絕對不可能搞砸。”李牧挺直了腰板，自信十足道：“對于賺錢之道，臣還是有點(diǎn)底氣的。”

    李世民不愛看李牧這臭屁的樣子，扯開話題道：“但你也太狂傲了一些，你憑什么考狀元，還跟魏征立賭約，你就不怕輸了？”

    李牧笑道：“陛下，那也是臣故意的，一是為了氣他一下，再者，臣覺得魏征在這件事上是有功的，給他點(diǎn)賞錢。聽說他家日子過得挺艱難的，臣與他算是同事，怎好意思不伸出援手啊。”

    “呵！”李世民冷笑一聲，心想朕若信了你，才真是三歲小兒了，你這分明是想折辱人家。李世民肅然道：“你小子大毛病沒有，這小毛病實(shí)在是太多了。還說不是意氣之爭，新政和分化之策都是你提的，但你卻把官給辭了，明明不用如此。如今你身無官職，如何辦事？”李世民嘆了口氣，道：“過些日子，朕尋個(gè)機(jī)會(huì)，讓你官復(fù)原職吧，以后少干這種口舌之快的事情。”

    “陛下，臣可是真心辭官啊！”

    李世民怒道：“你還敢說？”

    “陛下，臣說的是真心話，臣年紀(jì)小，總被人看不起，唯有科舉才能證明臣的本事。現(xiàn)距明年春闈還有半年，臣覺得臣有機(jī)會(huì)，就算成不了狀元，及第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陛下也看到字據(jù)了，臣說的是狀元，魏征寫的可是及第，這是他自己寫的，興許臣還能省下這一千兩黃金呢。”

    李世民見李牧說得真摯，不似作假，微微蹙眉，道：“難得你有志氣，也好，年輕人多讀讀書不是壞事。既然如此，朕就讓你在崇文館讀書吧，太子也在崇文館，你與他做個(gè)伴讀。崇文館的教授，都是朕選了又選的大才之人，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好請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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