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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不懂。

    “是英格蘭足總杯的當場最佳獎品。”楚中天解釋道。

    梅內茲有些吃驚地看著楚中天。雖然他不怎么懂英語，可是“英格蘭足總杯”他還是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

    “我就是在那場比賽出名的。”

    梅內茲拿的是溫布爾登競技和切爾西比賽之后的最佳獎勵。雖然在此之前他還有一個全場最佳，是溫布爾登競技和溫布爾登的全場最佳，但要說真正一鳴驚人，還要算和切爾西的這場比賽。

    “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業余球員，一邊上學，一邊在一間球迷酒吧中打工，然后抽時間去球隊踢球。我們闖入了當時的足總杯第四輪，對手是切爾西。賽前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甚至就連我們自己中也有隊友覺得能夠在斯坦福橋踢一場比賽就心滿意足了。但你猜結果什么？”楚中天問。

    梅內茲看了看手中的酒，然后反問道：“你們贏了？”

    “沒錯！我們贏了！”楚中天用力點點頭，“我進了兩個球，比分是2：1，一支第九級別的業余球隊戰勝了英超球隊。聽起來像童話一樣。我就是在那場比賽吸引了職業球隊的注意，從而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的。聽說你十六歲的時候就成了職業球員？我過了二十歲才成為一名職業球員。”

    這還是楚中天第一次對梅內茲詳細講自己的故事。

    梅內茲也聽得很入神，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酒瓶。楚中天今年才二十一歲，也就是說他才不過當了一年多的職業球員，卻能夠在球場上表現的如此出色。“你也很有天賦……”他說道。

    “不。”楚中天搖頭否定了梅內茲的說法，“我沒什么天賦，我只愿意承認我很努力。有天賦的是你。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已經放棄了足球，因為我沒天賦，看不到前途。”

    “有天賦有什么用？”大家都說他有天賦，卻不說他有能力。梅內茲有些不爽。“再有天賦也只能踢預備隊聯賽。”

    話題就這樣轉上了正軌。“預備隊聯賽也沒什么，我還在更低級的球隊中踢過呢。弗蘭克，就是里貝里，也和我一樣，以前是踢業余足球的，一邊在建筑工地當工人，一邊踢球。我剛到梅斯的時候，連熱身賽都沒踢過，就直接被踢到了預備隊，主教練什么都沒對我說，什么都不解釋，只是讓我踢二線隊聯賽。”

    “我聽塔迪奧先生說過你的事情。”梅內茲將酒瓶放了回去，又拿出一瓶。他發現那是同里昂比賽的最佳，不過這一次顯然不是官方頒發的獎品了。

    “那是一個老球迷送我的，他向我承諾，只要我獲得了全場最佳，就會送我一瓶香檳。”向梅內茲解釋了之后楚中天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我現在很慶幸那時候我耐住了寂寞，堅持了下來，如果我在當時就懷疑自己的選擇，并且決定離開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了，更不會有球迷為我送香檳。”楚中天指著酒柜中的其他四瓶酒說。

    梅內茲沒吭聲，楚中天的這番話似乎有所指。

    “抱歉，我不是天才，不太能夠理解天才們的想法。”楚中天又說道。“但如果我有你那樣的天賦，我會更努力，和隊友們一道取得勝利，我想那會比現在要更容易些。”他摸著自己額角的創口貼說。

    “梅斯不適合我。”梅內茲知道楚中天想說什么。

    “那么哪支球隊適合你？”

    “摩納哥……”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表現，去了高手如林的摩納哥就能找到位置？就能獲得穩定的出場機會？”楚中天打斷了他的話。“別說摩納哥了，我覺得整個法國都沒有適合你的球隊，不，歐洲都沒有。如果你總是不配合，不主動融入一支球隊，那么沒有哪支球隊會適合你。”

    楚中天一針見血地說道。

    梅內茲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除了他的父親和居伊.拉孔布教練，還沒有幾個人能夠這么指著自己批評他的。

    “我是覺得你這個人和他們不同，還算不錯，才答應來你家的。但如果你邀請我來只是為了教訓我的話，我想我應該走了。”梅內茲放下了酒瓶，轉身就要走。

    楚中天并沒有去拉，只是在他身后喊：“這是最后一次機會，杰雷米.梅內茲！我是來幫你的！想一想費爾南德斯先生為什么要將你放在預備隊去？想一想你究竟是為了什么才轉會到梅斯來的？”

    梅內茲不管楚中天的喊聲，繼續朝門口走去。看起來這些說辭對他根本沒效果。

    當他的手已經摸上門把手的時候，楚中天突然喊道：“你在預備隊的表現如何？”

    這句話仿佛具有不可思議的魔力一樣，讓梅內茲猛地停下了腳步。

    在預備隊表現不佳一直是梅內茲的一個傷痛。他明明有天賦的，卻沒辦法表現出來，他不是核心，在球場上缺乏支援，總顯得孤零零的。拿不到球的他有再好的天賦也發揮不出來。

    看到梅內茲停下了腳步，楚中天趁熱打鐵：“你從來沒想過那是為什么嗎？你是天才不假，可是足球是十一個人的運動，你一個人能夠打敗一支球隊嘛？你可以在和波爾多的比賽中上演帽子戲法，可是你在上個賽季你所出場的每一次比賽中都打進三球了嗎？當你進球的時候，那些為你傳球，為你牽扯對手防守注意力的隊友一點作用都沒有嗎？”

    楚中天不給梅內茲思考的時間，繼續說：“你不是第一次踢足球，這些道理你一定都懂的，為什么在索肖你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到了梅斯你就認為全隊都理所應當為你服務？你想當核心？你想當領袖？你想讓大家心甘情愿的把球傳給你？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我現在是球隊的組織核心，所有隊友在有球的時候都會考慮把球傳給我，只要我揮手要球，就能要來球。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我比你的天賦還不如，為什么我可以，而你不行？那是因為我在預備隊默默無聞地踢了半個賽季！那是因為我在球場上總想著幫助隊友，給他們傳球，為他們助攻，所以他們肯給我傳球！”

    說著說著，楚中天突然想到了自己剛到溫布爾登競技時和拉塞爾鬧矛盾的那段日子，為了彼此之間的“仇恨”，他們互不理睬，從不配合，導致球隊分裂成了兩截，只要有他們在球場上，溫布爾登競技就仿佛好了兩個人，而他們的對手則像是多了兩個人一樣。

    真是幼稚啊……“杰雷米，足球是團隊運動。你傳球給我，我再傳給跑到空當的你。如果你不傳球給我，我又怎么可能傳球給你呢？我連球都沒有，要怎么傳？你想做核心，想讓大家心甘情愿傳球給你，首先你要先把球傳給他們。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就是這么簡單。”

    楚中天攤開手，走到梅內茲的身后。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傻站著了，走，我去做飯。讓你吃吃正宗的中國美食！如果覺得好吃，就在球場上給我傳球吧。”

    說完，楚中天轉身走向廚房，不再管梅內茲是否要開門出去。

    而一直到他走進廚房的時候，他都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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