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落后就在不經意間,就在怯懦之間,就在無法堅持之間···看不清自己之間。 轟! 高崖上的海浪,忽然嘯動。 厲澄海身前,條條水龍猙獰,掀起的巨浪壯觀雄闊,盤踞的水箭巨網,更仿佛能夠阻擋一切。 但···刀火、心火,在速度吹起的風推動下,以更加徹底的燎原之勢,瘋狂蔓延。 當這一刀落下時。 厲澄海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兇惡、猙獰的少年,正用石頭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臉。 那樣平凡,那樣粗陋,那樣簡單的砸下來···卻讓他隱約覺得無法抵擋。 無法抵擋的不是動作。 而是蘊藏在這些動作里,刻骨的決心。 一個人的出身,一個人的背景,一個人的來歷,一個人的人脈關系···這些要改變起來,太難!太難!太難! 同樣一件事,有些人就是那樣的輕而易舉就能完成。 而有些人,卻需要擔驚受怕,瞻前顧后許久,才敢去緩緩的試探,緩緩的前行···哪怕在這其中,又被施以各種壓力,被恥笑無能,被諷刺膽小,被挖苦沒用。 因為他們承擔不起失敗的風險,因為他們無法在任何一次回頭過去。 在他們的身后,沒有靠著高山,而是一片懸崖。 一波巨浪打來,有的人,乘著帆船,揚帆遠去。 而有些人,卻被重新沖回了岸上,打回原點。 這一刀,斬的不是厲澄海! 更是命運···是針對命運的不甘心。 是針對命運的不公平! 是張百成心里積蓄的···甚至被遺忘的怨與毒,是隱藏在他身份與人格之下的另一個自我。 是柯孝良喚醒了他的這個自我。 而此刻,他卻要將這個自我,作為刀口的鋒芒,為他劈開一個嶄新的命運。 此刻的厲澄海不得不驚駭的發現,變幻的神體,體表流淌的神光,都像是承受不住這可怕刀鋒的摧殘,忽然炸裂碎成無數的光斑,然后朝著四周退散。 原本還在二人戰場周圍同樣交手碰撞的戰士們,有很多也都紛紛停手。 然后停駐下來,震驚的看著張百成這釋放自我的一刀。 這樣的刀···它太美麗了! 然而美麗只是它最為膚淺的定義。 它如它的刀鋒一般,記錄著一種殘酷。 人心的殘酷與殘忍,與人世間的殘酷與殘忍,連通著刀鋒之上的殘酷與殘忍,竟然完成了一種三位一體的統一。 眾神的視線,更在柯孝良的統一下,全都瞄準了過來。 視線的壓力,讓厲澄海幾乎難以喘息,張百成卻仿佛毫無察覺。 狗生九子,必有一獒。 十魔宗這樣的地方,固然多陰謀算計之輩。 但是,卻總會有一些人,逐漸的與眾不同,更擅長于正面強攻···且格外的出眾。 張百成無論他進入真魔界后,表現的多么拉胯。 但是在當年,他確確實實···獨斷一界。 長刀之下,所向披靡。 不比之前作為十魔宗宗主的柯孝良,表現的弱勢分毫。 那些能夠憑借一己之力,從小世界走出去,成為真仙級的強者,從不會有簡單角色。 只是時間和高壓的經歷,污垢了他們的尊嚴和自我。 張百成先厲澄海一步覺醒···也就代表這,這場戰斗,似乎也要被鎖定勝者。 火光蔓延,點燃了磅礴大海。 心火燎原,燃燒的是人們心中的不甘與怨憤。 厲澄海幾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種點燃心靈的火焰,絕不會在異世界休止。 它甚至是可以追尋意念,蔓延到現實之中的···。 此時的厲澄?!ぁぁし讲藕笾笥X。 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絕望的懸崖邊。 再往后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現實中的厲澄海瘋狂而又驚駭的看著張百成。 “你敢殺我?” “你竟要殺我?你竟然是瘋了不成?”厲澄海對張百成發出了這樣的質問。 他們都只是真魔界里那些真正大人物的馬前卒,同樣為狗,卻都需要看著對方主人的顏面,即便是恨對方恨的要死,也當留些情面,下手時注意尺度和分寸。 而現在,張百成越過了這個尺度,沒有在意這個分寸。 他就是要殺厲澄海···無論是異世界,還是現實。 但是···為什么? 就因為異世界里的那點收益嗎? 就因為所謂的諸神注視嗎? 就因為···區區的一點點神血獎勵嗎? 他們是真仙?。? 與神祇同級的真仙啊! 所謂的神話血脈,雖然對真仙依舊有補充作用,卻絕不像凡人那樣渴求。 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厲澄海的眼神,透露著這樣的質問。 同時在現實里,他開始施展出種種手段,奮力的切斷自身與蠻荒世界分身之間的聯系。 他不能被影響,不能被株連。 他要活! 要活很久!很久! 他記得···曾經也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從血魔宮活下來的,才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 一個轉身,現實中的厲澄海竟然是逃了。 而這樣的逃,也影響到了蠻荒世界中的他。 當那些水浪編織的萬箭大網被輕易的撕裂、蒸發。 數條水龍卷動之下,多達數十個水波折射下的厲澄海,同時朝著不同的方向逃竄。 此刻的他,甚至是要躍下西皇山的山巔,逃出這一處戰場。 這是發生在西皇山山巔,唯一的一次逃亡事件。 滄龍神祇已經在天穹之上,化作了一團濃郁的烏云。 祂的憤怒,已經用其形態,徹底的展現出來。 勇者亡于戰場,其英魂尤有余輝。 而怯懦者逃避死戰,活著也遭人唾棄。 在現實的世界里,為生而避死,無論何種情況,都仿佛尤有辯解的余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