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駕鶴歸西-《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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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嚇得一哆嗦,“真、真地沒咧……”
白毛狐貍聞言,放下手里的驚堂木,從旁邊竹筒里抽出一根令箭,甩手扔在地上,嘴里說了一個字,“打!”
白毛狐貍一聲令下,兩只小狐貍走過去,一個用腳踩住周二的腰眼兒,一個將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向周二的大腿。
大殿里頓時傳來木板和大腿的親密撞擊聲,就像河邊洗衣服的婦女在用棒槌砸衣服似的,叭、叭、叭、叭,同時,夾雜著周二慘絕人寰的嚎叫。
沒多大會兒功夫,周二兩條腿上皮開肉綻,再打下去就能見著骨頭了,突然,周二嘴里沒聲兒了,顯然疼暈了過去,這時候,另外一只小狐貍提著一只桶走過去,劉念道可以看到桶里盛滿了紅色液體,血似的。小狐貍嘩啦一下把紅色液體全部倒在了周二身上,周二肩膀一抖,立刻醒了,與此同時,劉念道驚訝地發現,周二腿上傷也好了,就像沒被打過似的。
這一幕,讓劉念道有點兒瞠目結舌。
這時候,就聽白毛狐貍繼續問道:“周二,你還有何罪,從實招來。”
腿上的雖然傷好了,周二顯然還是疼的要命,哆嗦著聲音說道:“俺,俺就欺負了張寡婦,別的俺、俺啥也沒做過……”
“是嗎?”白毛狐貍再次把頭扭向黑毛狐貍,“判官,告訴他,他還有何罪。”
黑毛狐貍翻了翻本子念道:“甲辰年九月初八,羊倌兒周二,*母羊一只……”
白毛狐貍眼神古怪地看了一下周二,“連羊你都不放過,你還配做人嗎?拉下去,刀山伺候。”
看著周二那猥瑣佝僂的身子,劉念道感到一陣惡寒。
周二很快也被小狐貍拖走,緊跟著,大殿深處傳來比周瘸子還要慘烈的叫聲。
“李山貴!”黑毛狐貍再次念了一個人的名字。
很快的,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被兩只小狐貍揪出來丟在了桌案前。
白毛狐貍問:“李山貴,你知罪嗎?”
大漢把頭一撇,“不知罪。”
白毛狐貍冷冷看了大漢一眼,“還挺橫。”說著,抽出一根令箭扔在了地上,“打!”
四只小狐貍過來把大漢摁翻在地,掄起手里的家伙沒頭沒腦打了起來,不大會兒功夫,打得大漢血肉模糊、連連求饒。
給大漢潑了一桶紅水以后,白毛狐貍又問:“李山貴,你知罪嗎?”
大漢這時候再沒那股橫勁兒了,嘴里唯唯諾諾說道:“知罪。”
“你所犯何罪?”
“欺辱張寡婦。”
“還有呢。”
“我欺辱過張寡婦以后,張寡婦咬了我一口,我把她從山上推了下去。”
白毛狐貍聞言說道:“李山貴欺辱婦女,殺人害命,壓去石碾地獄,碾成肉醬,永世不得超生!”
看到這里,劉念道覺得這些狐貍倒沒那么可惡了,至少它們比人間要公正,同時覺得周瘸子這三個人罪有應得。
兩只小狐貍再次把李山貴壓了下去,大殿深處再次傳來慘叫聲。
接下來,黑毛狐貍又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這幾個人跟張寡婦沒關系,不過也都沒做啥好事,每個人的下場,不是下油鍋就是上刀山。
就在劉念道看得已經沒啥興趣的時候,黑毛狐貍又念了一個人的名字。
“王小山!”
就見一只狐貍拉著個四五歲大的小孩走到了案桌前。
白毛狐貍問小孩:“王小山,你知罪嗎?”
小孩兒口齒伶俐,像大人一樣答道:“知罪。”
“所犯何罪?”
小孩兒答道:“給張寡婦身上吐唾沫,罵張寡婦,還拿石頭砸張寡婦。”
“嗯,不錯,本官念你還是個孩子,送進拔舌地獄,割完舌頭再剁手……”
這個王小山,憑劉念道的感覺,應該就是老王家那小孫子,看來逃出村子的人也沒能幸免。
見孩子要受刑,劉念道皺起了眉頭,剛才那些人也就算了,他們是罪有應該得,但是這孩子罪過不大,遭到這樣惡毒的酷刑,有點太過分了。
見兩只小狐貍去拉王小山,劉念道把短劍倒提在手里,邁腳就要往大殿里沖。劉念道認為,憑自己這身武藝和手里的短劍,對付大殿里那些狐貍還是綽綽有余的。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感覺身后的衣服給人扯了一下,劉念道趕忙回頭一看,心里跟著就是一跳,扯他衣服的,竟是之前那只紅狐貍,看到紅狐貍,劉念道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
紅狐貍這時候一臉詭譎的笑意,“劉先生,你看夠了吧。”紅狐貍的聲音尖細,好像個小女孩兒發出的。
劉念道快速朝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短劍轉過來,警惕地橫在了自己身前。
紅狐貍這時候居然一動沒動,眼神瞥了一下劉念道手里的短劍,輕描淡寫說了句:“別拿著了,扔了吧。”
劉念道聽紅狐貍這么說,感覺它這話里有話,與此同時,忽然感覺手里的短劍有點不對勁兒了,好像發生了變化,低頭一看,短劍居然變成了紙糊的,手一哆嗦,連忙把短劍扔地上了。
紅狐貍見狀哈哈大笑,“還記得你扔石頭探路嗎?”
劉念道冷冷地看著紅狐貍,沒說話。
紅狐貍把雙手朝身后一背,人一樣在劉念道面前得意地踱了幾步,接著說道:“第一塊石頭,你扔進了白福根的院里,那是塊真石頭,第二塊石頭,你扔進了張寡婦的院里,那塊就不是石頭了,那是你的短劍,哈哈哈哈……”
聽紅狐貍這么說,劉念道這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至始至終都還在這些狐貍弄出的幻境里,緊跟著,一個不好的念頭竄進了腦子里,如果這些全是幻像,自己吃的那碗面條會是什么做的呢?
劉念道不敢再想下去,心頭火起,向前猛然欺身,抬腳朝紅狐貍踹了過去。
紅狐貍朝旁邊一閃身,躲了過去,又說道:“劉先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呢。”
劉念道雖然一腳落空,身子卻順勢向前一竄,跟著又是一拳,“你們這些畜生,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現在又來戲弄我,跟你們沒什么好說的!”
紅狐貍趕忙又朝旁邊一閃身,再次躲過了劉念道的拳頭,隨后不等劉念道再攻它,抬手朝大殿里一指,快速說道:“劉先生快看,看那是誰。”
“想騙你劉爺,少來這套。”劉念道認為紅毛狐貍這時候是在迷惑他,理都不理,抬起腳再次踹了出去。
這一次,紅毛狐貍倒背著雙手站在那里一動沒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劉念道這一腳根本踢不到它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念道感覺自己眼前有個什么東西在晃動,定睛一看,是一只紅色的狐貍爪子,猛然回神,發現紅毛狐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眼前,紅毛狐貍沖劉念道怪笑著說道:“劉先生,這些人你應該都認識吧,嘿嘿嘿嘿……他們是怎么死的,你可能比誰都清楚吧?”
劉念道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怯意,不過,他還是強撐著臉面冷冷說道:“不清楚。”
“嘿嘿嘿嘿,劉先生,真人面前不打誑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言盡于此……”
劉念道冷冷笑道:“你們這些畜生到底想做什么?以為弄出這些幻像就能騙得了我嗎?”
紅毛狐貍又把雙手背到了身后,在劉念道面前踱了幾步,“劉先生,這可不是幻像,這大殿里總共有二十八條魂魄,其成十八條跟你有關系,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劉念道冷冷看著紅毛狐貍,沒說話,在期待它的下文。
紅毛狐貍又踱了幾步,繼續說道:“今日算你好運,遇上了本狐仙,要不然,再過幾年你可能就沒命了。”
劉念道再次冷笑,不過他還是沒說話,他想知道這紅毛畜生到底想說什么,又到底想干什么。
“不瞞你說,這十幾條鬼魂一直跟在你身邊,已經跟了你幾十年,知道他們為什么一直跟著你嗎?”紅毛狐貍笑了笑,又沖劉念道擺了擺爪子,“我不說,我知道你心里也很清楚,這一十八條鬼魂,就等著你人老氣衰的那一天呢。”
聽紅毛狐貍這么說,劉念道臉色變了變,感覺這些魂魄并不是這些狐貍弄出來的假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紅毛狐貍接著說道:“你來到拴馬村以后,這些鬼魂發現了我們,就到我這里來告發你,求我給他們做主,本來,你們都屬于外來的,你們本不歸我管,再者,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清楚,所謂三人成虎,這么多鬼魂一起來告發你,你身上的煞氣又這么重,我誤以為你是個殺人如麻的大惡人,論罪當誅……”
“這就是你們想把我推下山崖的原因嗎?”劉念道冷冷問道。
紅毛狐貍聞言一笑,“你這不是還沒摔下山崖嘛,一開始,我聽信了那些鬼魂的話,是想把你摔死的,后來你幾次三番逃脫,我這才發現你身邊有人保著,我就派我的子孫去查了一下你的底細。”
紅毛狐貍說著,沖劉念道拱了拱手,“劉先生,恕我之前冒昧了,得罪之處請多多見諒,你身邊這些鬼魂全都死有余辜,你做的一點都沒錯,我希望……我們現在能化干戈為玉帛,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樣?”
劉念道冷冷瞪了紅毛狐貍一眼,想了想說道:“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不過你必須告訴我,剛才那個孩子,還有白福根,他們也算死有余辜嗎?”
紅毛狐貍翻了翻眼皮:“你說的是剛才那個叫王小山的?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短命鬼,命數已盡,我現在讓他受點兒苦,下輩子能投胎到好人家兒……至于白福根,他摘了張寡婦家的山韭菜,本來罪不該死,可是他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呢,如果積德行善,可以抵消上輩子業障,不過,他沒有積德行善,卻又偷了人家的東西,這輩子的業障,加上上輩子的業障,剛好要了他的命。”
劉念道聽紅毛狐貍這么說,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是狐仙,還是陰曹地府里的人?”
“我們是狐仙。”紅毛狐貍答道。
“這么說,所謂的陰曹地府,全是你們這些畜仙弄出來的?”劉念道又問。
紅毛狐貍一笑:“不是。”
“那你們這算什么?又憑什么資格給這些鬼魂判罪施刑?”
“憑公道、憑報應、憑因果、憑良心,這塵世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我們這些狐仙管不了,不過,我們可以讓他們死后長點記性。劉先生,我們懲辦的這些鬼魂,生前都是造過孽的,在我們這里,好人會得到好報,惡人,當然要得到惡報。”
說著,紅毛狐貍一指案桌后面的紅衣女子,“那個,就是張寡婦,生前是個好人,平常積德行善,不過,她被人欺負的時候,我剛好不在,等我回來以后,她已經死了,她從十歲開始供奉我,受人滴水恩,自當涌泉報,欺負她的那幾個人,我讓子孫附在他們身上,用道行抵消了他們的陽壽,又拘了他們的魂魄。”
聽紅毛狐貍這么說,劉念道這時候完全鬧明白那些人的死因了。
這時候,紅毛狐貍把眼睛緊緊盯向劉念道的眼睛,又說道:“劉先生,如果換做是你遇上這種事,你會怎么做?”
劉念道一聽就愣住了,這紅毛狐貍說的沒錯,自己遇上這種事,自己會怎么做呢,答案恐怕只有一個。
紅毛狐貍又笑了:“就憑你身邊這十幾條鬼魂,就已經是你的答案了,對吧?”
聽紅毛狐貍這么說,劉念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眼睛呆呆看著地面,不再作聲,紅毛狐貍也不再說話,似乎在給劉念道思考和緩沖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劉念道把頭抬起來問紅毛狐貍:“你們還會繼續害人嗎?”
紅毛狐貍搖了搖頭,“該死的都已經死了,我們狐仙可不像你們人,我們不會造孽。”
劉念道聽了又問,“你能保證這個村子里不會再有人死去嗎?”
紅毛狐貍撇了撇嘴:“人怎么能不死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待會兒就有個人會死,我們已經幫張寡婦報了仇,保證不再加害拴馬村任何一個人就是了。”
劉念道忙問,“你說待會兒就有人會死去,什么意思?”
紅毛狐貍一臉神秘,“等你離開這里以后,你自然會明白的。”
一番交談,劉念道已經對紅毛狐貍沒有了敵意。
大殿里,依舊在審判著那些鬼魂,而且那些鬼魂全跟劉念道的過去有關,時不時傳來一聲慘叫。
說真的,劉念道這時候不想在這里呆了。
紅毛狐貍這時候似乎看出了劉念道的心思,指了指之前劉念道過來的路,“你剛才從這里進來的,現在可以從這里回去了。”
劉念道看了紅毛狐貍一眼,點了下頭,抬腳朝出口走去,不過,沒走出幾步,劉念道回頭問了紅毛狐貍一句:“這世上,真有陰曹地府嗎?”
紅毛狐貍沖劉念道攤了攤手,然后朝劉念道的心臟位置指了指。
劉念道點了點頭,陰曹地府,自在人心……
走出甬道,劉念道再次回到了張寡婦房子里,這時候,劉念道發現張寡婦屋里與之前相比,明亮了許多,抬頭朝房門口看看,陽光從門外射進來,溫暖明亮,外面好像是白天。
抬腳朝門口走了幾步以后,劉念道心有所感,回頭朝身后剛才過來的甬道看了一眼,就見寫著“陰曹司”的大門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張寡婦的那張床,劉念道看著那里,回味似的露出一絲笑意。
離開張寡婦房間來到院里,只見院里陽光明媚,抬頭看看天上太陽的位置大致估摸一下時間,應該是后晌。
這時候,王草魚在院里站著,見劉念道打屋里出來,趕緊朝劉念道走了過來。
劉念道這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手里竟然還拎著件衣裳,女人的衣裳,不過這衣裳不是紅色的,而是白色的,雪白雪白的,衣裳里面似乎還兜著幾樣物品,劉念道顧不得打開來看,趕緊彎腰一摸自己的褲腿,里面硬邦邦的一個長條狀,霎時松了口氣,蕭十一那把短劍還在。
王草魚走過來朝劉念道手里的白衣裳看了看,問劉念道:“秉守叔,你在屋里找到啥咧,這女人衣裳里包的啥呀?”
劉念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這時也好奇衣裳里面包的啥,連忙蹲下身子,把衣裳放在地上,衣裳解開以后,兩個人好奇地探頭一看。
里面總共包著四樣物品:一面狐仙牌位、一頂香爐、一只粗瓷碗,最后一樣東西,讓劉念道和王草魚兩個瞠目結舌,這是一段開滿鮮花的臘梅枝,上面幾朵臘梅花開的正艷,用鼻子一聞,一股淡淡的臘梅芳香。這大夏天的,居然能看到綻放的臘梅花,兩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候,劉念道腦子里情不自禁涌出一句詩詞:寶劍鋒從磨礪出,臘梅香自苦寒來。
劉念道認為,這些東西一定是剛才那只紅毛狐貍送給他的,牌位、香爐、瓷碗,紅毛狐貍是在暗示劉念道找人繼續供奉它,牌位這三樣物品不難理解,不過,這段臘梅枝,就有點費解了,它代表什么意思呢?
王草魚把臘梅枝拿起來看了看,說了句:“張寡婦房子里,還種著一棵臘梅樹么?”說著,王草魚抬頭看向劉念道,“秉守叔,你、你拿人家這個干啥呢?”
劉念道無語地看了王草魚一看,從他手里奪過臘梅枝,連同牌位等其它三樣物品,又用衣裳包了起來。
這時候,劉念道發現白月山居然沒在,就問王草魚,“白月山呢?”
王草魚回答說:“白福根的媳婦兒要生咧,白月山的老婆喊他燒熱水去咧。”
劉念道點了點頭,隨后又問王草魚,“我走進這房子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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