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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立功-《掌舵人之城市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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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錢藏哪里了?快說!”林雨飛抓住軟綿綿的柳浪搖晃著。

    李醫生沖著林正儒和林雨飛他們憤怒地喊道:“你們都出去!殺人犯!”幾個警察失去了剛來時的威武,灰溜溜地離開了監護室。

    “你剛才嗓門太大了,把他給驚嚇了。”林正儒埋怨林雨飛。

    林雨飛不服地說:“從沒聽說過審訊還要小聲的,沒威嚴哪個罪犯會害怕呀!”

    “唉,好不容易找到柳浪,線索又斷了。”林正儒自言自語說。自從應聘為太平間管理員后,史記可還從沒有接收過一具尸體,沒想到他在太平間里接收的第一具尸體竟是柳浪。

    史記可帶著大口罩,把柳浪的尸體從監護室運到太平間,為柳浪清洗了皮膚,化了妝,換上新衣服。警察在太平間里為尸體拍了幾張照片,法醫對尸體進行常規驗尸。

    閃光燈一亮時,史記可正低頭給柳浪化妝,史記可怕再被照相機拍進去急忙躲開。看著柳浪的尸體,他流出了幾滴淚水。他沒能按照春紅的囑托救活他,可是這不是他的錯,他也真心想救他,可是他在最關鍵時刻卻無能為力。他的心情百感交集!他流著眼淚心里默默地念叨著:“我的錢哪!我的錢沒了!”

    柳浪走了,錢徹底消失了,春紅也受到了牽連,被押送到省城。史記可感到無比的失落,他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他徹底死心了,他該回去了,回到那個他該去的地方,繼續做他本該做的工作,過他本該過的生活。一些都戲劇般的結束了,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不再抱任何幻想。他脫下了白大衣,到財會科領了一個星期的薪水,離開了三俞縣醫院。

    小孫護士告訴崔主任監護室的破傷風病人已經死了,讓他悄悄地把30毫升的抗毒血清倒掉。

    可是,崔主任不舍得,上午關于抗毒血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試驗都已經做完了,效果十分理想。“還能找到他嗎?我想讓他到我們科里上班,讓他當技術員,我們可以開發破傷風抗毒血清。”崔主任問小孫。

    “哎呀,我看到他往火車站走了,可能要離開三俞吧。”小孫和崔主任急忙跑去火車站,一列開往省城的列車已經開動了,他們看到史記可正站在列車門后向他們揮手。火車漸漸走遠。后來,崔主任向人事科周科長詢問侯浦的聯系方式,可是,按照他當初登記的地址和電話,卻再也找不到這個叫侯浦的人了。

    內科劉護士長也在到處找小侯,她覺得從沒有哪個護理員能像小侯干的這么好,讓她感覺這么滿意。她在走廊的樓梯口大聲喊著:“小侯!小侯!”

    小孫護士從火車站回來告訴她:“小侯走了。”

    “奇怪,干得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了呢?”劉護士長也有點兒想不通。

    林正儒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他想起李醫生告訴他的話,幾天前柳浪的家屬為了交住院費的事也要求過停用鎮靜劑,據說,在停用鎮靜劑后,柳浪曾經在一張紙上寫過幾個字。

    可是,那張紙找不見了。

    他親自審訊春紅和柳媽媽,反復訊問那張紙上寫的內容,她倆都記不住了,只記得是個地址。林正儒急得暴跳如雷,把林雨飛訓斥一通,但也沒有任何用處,他感到無計可施。

    柳浪沒有留下任何銀行存款單,他直接把錢放到銀行保險箱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保險箱的名字和密碼,錢的秘密被他帶走了。范德輝被審查了一個月,沒查出問題,但因為知情不報,犯包庇罪。柳媽媽被放了出來,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她參與犯罪的證據。春紅則被關起來了,因為她犯有包庇罪和銷贓罪。

    警察在花鳥市場找到了春紅賣掉的兩個玻璃缸。

    春紅曾經告訴史記可,柳浪領著全家先到博湖縣,第二天從博湖縣到新東市,從新東市乘火車到了三俞。史記可坐火車來到新東市,找到了紙上的地址,是新民銀行。

    他呆呆地坐在銀行大廳里,他推測那筆錢就在地下室的保險庫里,雖然他離那筆錢已經很近了,可是他還是一分錢也拿不到。

    史記可從新東市返回省城,沒有去醫院,直奔玉泉路。一路上,他一直在回想著巧兒和茉莉。巧兒死了,茉莉不知去向,這一切都是由于他連續七天不辭而別,如果他與她們呆在一起,他可以保護她們。想起剛子,他恨得咬牙切齒,他要抓住剛子救出茉莉,為巧兒報仇。

    而最讓他發愁的還是錢,這次到三俞他絞盡腦汁,眼看距離成功不遠了,沒想到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錢沒有找回來,情感還很失落。他對女人第一次動情,第一次有了情感,第一次感覺傷感和失落。

    男人在與自己摯愛的女人在一起時,情感會壓制本能。在與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時,情感會激發本能。在與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時,本能會替代情感,春紅是他碰到的第一個讓他動情的女孩,他喜歡她,他的情感激發了他的本能。

    如果讓他從春紅、巧兒和茉莉中選擇,他會選擇春紅。與春紅在一起時,他沒有壓力,沒有約束,沒有自卑,與春紅接觸時,他愿意先付出努力,再收獲成果,他感覺就像爬山一樣,先要付出體力攀登,到達頂峰時才能領略自然美景。他內心從來沒有惦記過別人,可是自從離開三俞縣后,他經常想到春紅,他的耳邊總是想起春紅對他說過的話。春紅稱呼他侯哥是那么親切,那么自然,讓他感到真的愿意做她的哥哥。

    快到四合院了,史記可的思想又轉到巧兒和茉莉的身上,拋去情感不說,單就快樂而言,巧兒和茉莉真能讓他神魂顛倒,和她倆在一起時,他不需要情感,思想和交流,只需要體力,本能和自我快活。

    想到她倆的苦難遭遇,史記可的心里充滿內疚,他感覺十分傷感。失去的東西才是最美好的。史記可用力推了一下四合院的大門,大門仍然是在里面反鎖著。看來他離開之后,還沒有人進去過,他用力踹了一腳,門開了。他站在院子里環顧四周,院子里依舊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門窗都關得嚴嚴的。“巧兒!茉莉!”他站在院子里慟哭起來。

    史記可推開巧兒的房間,屋子里仍然一片狼藉。他把巧兒和茉莉的箱子收拾好后,來到廂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在枕頭下面發現巧兒和茉莉留給他的信。他讀了兩遍,他能感覺雖然她們用了那么多言辭修飾,無非是掩飾她們的心里話:因為你窮了,我們離開你!她們本打算離他而去,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就被剛子堵在四合院。他手里拿著她們留給他的100元傷感地坐在桌子旁,靜靜地享受著被拋棄的孤獨。

    史記可在四合院里度過了孤獨的一星期,一個多月來,他像做夢似的,轉了一個大圈,又重新回到了原點。他一切恢復到從前,還和從前一樣工作著,只是更加消沉了,經常是一個人坐在標本室里發呆。

    這一天,孫護士長和陶主任來看望史記可。“怎么也不開開窗戶通通氣,滿屋子都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陶主任進來后直接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剛剛從外面進來的人,會被這種濃烈的藥味刺激得睜不開眼睛,喘不過來氣。

    “史記可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表妹呢?”護士長開玩笑的說。

    “你哪里來的倆個表妹,這么漂亮?”

    “嘿嘿,不是表妹,只是……史記可剛想說出朋友,但又怕孫護士長再刨根問底,就止住口未說。

    “只是什么?”

    “只是兩個遠房窮親戚。”史記可改口說。

    “怎么樣,我說的對吧,都以為史記可當了官,有錢了,想來沾點光。”陶主任自信地說:“一聽我說史記可沒有錢,嚇得趕緊走了。這種親戚還是不聯系為好。”

    “我怎么沒看出來是窮人呢?”孫護士長表示不同意,“我看她倆蠻會打扮的,皮膚雪白細嫩,一點兒不像勞動人。”

    “她們會對你說她們很窮嗎?再窮的人,進城了總是要穿件新衣服吧。”看著陶主任和護士長爭吵著,史記可苦笑了一下。怎么樣,家里都好吧?有什么困難需要幫幫忙。”陶主任問道。

    “科里同事聽說你母親病重,為你捐了點錢,一共800元,收下吧。”護士長把一個信封遞給史記可。史記可推辭著不收,護士長堅決地塞到他口袋里。

    “家里還好,母親病也沒有大問題了,就是缺錢,我也沒有錢,幫不上太大的忙。謝謝你們了!”

    “別整天一個人悶在這里,出去走走,和大家多交流交流。”護士長勸說他。

    “晚上到辦公室來,陪我喝兩杯酒吧,史記可。”陶主任臨走時說道。

    下午,外科送來一個死亡的病人,是個16歲女孩,患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還沒有來得及手術就去世了。女孩幾乎全身都是紫黑色,史記可明白,這種病是紫紺性心臟病。死者的親屬看到小女孩可怕的面容嚇得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史記可給女孩化妝,換衣服。一切處理妥當后,也到了下班的時間。史記可鎖上太平間的大門,去食堂打飯,他忘記了陶主任晚上請他喝酒的事情。

    晚飯后,史記可獨自在標本室里喝著悶酒,他感到孤獨和寂寞。想到丟失的巨款,他傷心地嚎哭了一通。他想到了巧兒和茉莉,想到了春紅,他心情更加傷悲。難道他真的找不到女人了嗎?難道真要孤獨一生,與女尸為伴嗎?

    他幾次想鉆進停尸房,但是,他猶豫著,掙扎著,他不甘心這樣生活,他確實不想再回到從前。他渴望著和女人建立情感的聯系,渴望精神和肉體的融合,在春紅身上他嘗到了追求和被拒絕的快樂。可是他沒有女人了,他喪失了找女人的信心,他體內的強烈欲望在燃燒著他剛剛培養起來的情感和理智,一股巨大的野蠻力量讓他從人又變回到魔鬼。酒精燃燒著他的大腦,支配著他的軀體,他鬼使神差地溜進停尸房,打開太平間的那盞小燈。

    停尸房有三具尸體,尸體蒙著白單,其中一具尸體可能放了有幾天了,散發出腐臭的味道。一個多月沒在太平間工作,他有點兒不適應這種怪味道,皺起眉頭,不愿大喘氣。他來到女孩床邊揭開白單,在微弱的燈光下看著女尸紫紺的臉孔和身體。女尸長期遭受疾病的折磨,已經骨瘦如柴,皮燥肉松,突顴凹眼,形如骷髏。由于長期缺氧,她的十個手指尖圓圓的,像鼓槌一樣。可能由于心衰的關系,她的肚子漲得又圓又大,黑紫色的肚臍向外鼓出很高。史記可感到一陣惡心,天旋地轉,兩眼模糊,他踉踉蹌蹌地跑出太平間,干嘔了幾聲,倚在門上大口地喘著粗氣,總算沒吐出來。

    院子里的新鮮空氣讓他清醒過來,他返回停尸房把女尸的白單蓋好,鎖好門,回到標本室。自從接觸了活的女人,他的情感和欲望發生了變化,他不愿意再像從前那樣與女尸為伴。

    “唉!”他深深嘆了口氣,默默地念叨著春紅的名字,喝著悶酒。這時,有人敲門,他抬頭一看,陶主任開門進來了。史記可心里一驚,好險哪!他剛剛要是奸尸的話,肯定會被抓個正著。

    “臭小子,我邀請你下班后到我那里喝酒,你不來,你自己在這里喝悶酒。”

    “嘿嘿,我忘了。”他勉強地笑著。陶主任一看桌子上只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便說:“跟我來吧,到我辦公室我倆一起喝點兒酒,我那里有些酒菜。”

    酒過三巡,此時夜已深了,附近軍營的熄燈號已經響過很久了,史記可和老陶從辦公室里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史記可,我送你回宿舍吧。”史記可邊走邊嘟噥:“頭,我沒事,我沒喝多!我自己可以回去。”

    此時,史記可的耳邊突然響起春紅呼喚他的聲音。“春紅!”他大聲地嚎叫著。

    陶主任跟在后面沒聽清他喊什么,似乎聽到他喊“蠢豬?”,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你喊什么呢?”

    “呵呵,是啊,我喊我的寶貝。可是我不知道她在那里,我要去找她。”

    “哈哈,史記可,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原來你心里有女人了!”

    史記可喝醉了,倒在路邊傷心地哭著嚎叫著。陶主任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柳浪死了,偵查的線索又中斷了。

    林正儒表面感到十分懊喪,一副不能善罷甘休的樣子,他再次召開案件分析會,醫院的高科長也應邀參加了會議。林正儒首先發言:“目前案件的所有證據都證明是老柳藏匿了被盜巨款,老柳兒子為救老柳誣告史記可,并潛入標本室放置贓物陷害史記可,然后攜帶家人出逃。很顯然,老柳打不開金柜,因此,他與劉權威合伙作案的可能性可以成立。老柳在盜竊金柜后,把巨款埋藏在他家后院的地下,躲過了警察的第一次搜查。后來。他利用柳浪探視的機會,布置柳浪攜帶巨款逃跑。”

    “嗯,這一切都合情合理。”高科長點點頭說。

    “但是也存在著幾個疑問。首先,既然老柳盜竊了巨款,怎么會把500塊錢贓款放到床鋪下面呢?”林正儒提出第一個問題。

    “是啊,這好像不符合邏輯。”林雨飛說。

    “也許他認為警察不會懷疑到他,他打算先拿出來點兒錢花花。”高科長說。也有道理,如果罪犯想到警察會懷疑到他就不作案了,至少是作案后迅速逃跑了。”林正儒也同意高科長的意見。

    “我有個疑問一直沒想明白,如果是老柳盜竊了金柜為什么他還去食堂偷包子呢?那不是增加他暴露的風險嗎?”林雨飛問道。大家把目光投向林正儒,想聽聽他的分析意見。

    “是啊,這個問題我也不理解。同樣,柳浪既然潛入標本室放置贓物陷害史記可,為什么還盜竊其它東西呢?”林正儒也提出了相同的問題。

    “我認為這恰恰反映出盜賊貪得無厭的犯罪心理。”一名警察分析說。大家不約而同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從表面看答案似乎成立,也符合邏輯推理,但是從深層次分析不合邏輯。老柳一直在上訴,說他是被史記可陷害,史記可才是真正的金柜盜竊犯,但是,他沒有任何證據。我們也沒有發現任何史記可作案的證據,相反我們掌握了柳浪陷害史記可的確切證據。因此,我們下一步偵破的核心問題還是巨款的下落,這個案子,我還不想放棄,錢還要繼續查找。我最后再提一個問題,根據監獄的探視記錄,柳浪在逃跑前兩天曾經到監獄看過老柳,他倆能不能事先商定好了藏錢的地點和取錢的方法呢?”聽到林正儒提出最后這個問題,大家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對呀,核心的問題還是在老柳身上。”

    “小柳雖然死了,線索斷了,可是老柳還在,他一定知道藏錢的地點和取錢的方法。”

    “有道理。”“還是從審訊老柳入手。”大家的思路立即活躍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認為有必要再審老柳。”林雨飛提議說。

    “對,同意再審老柳。”大家都表了態度。

    “我也同意再審老柳,關鍵問題是怎么撬開他的口?”

    “從‘渝’字開始,先打破他字謎的防線。先不透露柳浪死亡的消息,以免他絕望,頑抗到底。”林雨飛說。

    “好吧,你先審他,必要時可以告訴他柳浪死亡的消息,讓他產生絕望心理,反而可能會打破他頑抗到底的防線。”林正儒說。嗯,厲組長分析的對,必要時敲他一下。”林雨飛對再審老柳充滿了信心。老柳上次被連續審訊了一個星期多,他硬是扛了過去,連假槍斃這種心理折磨都沒把他征服。最后又被送回到監獄單獨關押,取消探視資格。又十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提審,老柳心里慌慌的,一方面惦記著柳浪的安全,另一方面他知道更嚴厲的審訊還在后面。果然,沒過多久又開始提審他了。

    審訊室里,沒有往常那么緊張和恐怖,強光燈沒有打開。老柳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看到審問他的人不是林正儒,而是林雨飛,手里拿著鋼筆輕輕地敲打著桌子。老柳低著頭,腦袋里快速地思考著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他聽監獄里的老犯人說過,在警察沒掌握主要證據時審訊的場面會非常嚴厲和恐怖,而當警察掌握了證據之后審訊過程會很平和。“莫非他們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了?”老柳心里忐忑不安。“老柳,還是你自己主動交代吧,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林雨飛說。“我真是沒有隱瞞,你讓我交代什么呢?我求你們別折磨我了。要么就直接槍斃我算了。”老柳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先從你寫在墻上的字開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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