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漠北草原。 馬蹄翻騰,碎血和著血肉橫飛! 許紹奮起一刀將擋在身前的馬賊狠狠劈落馬下,正欲催馬再進時,兩枝的狼牙箭掠空射至,憑著身經百戰的經驗,許紹本能地一側身子,避過了心口要害,鋒利的箭簇便冰冷地釘入了他的腰肋。 蝕骨的冰寒潮水般襲來,強橫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逝。 又有兩名馬賊嚎叫著沖殺過來,明晃晃的馬刀在殘陽的照耀下閃爍著炫目的冷輝,許紹的神情一片寒涼,看來今曰是難逃一死了。 許紹并不怕死,身為老兵早就已經能夠談笑對生死了,他唯一覺得不甘心的是,自己死了之后就沒人能夠保護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了,如果讓夫人和公子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就是死了也難以瞑目啊! “嗚嗚嗚~~” 就在許紹自忖必死之時,蒼茫的雪原上突然再度響起了悠遠綿長的號角聲,正嚎叫著如同潮水般向前沖殺的馬賊立刻勒轉了馬頭,向著遠方遁逃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便從許紹的視野里消失得干干凈凈。 “呼!” 許紹長長地舒了口氣,只覺渾身虛脫噗的一聲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將軍,援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兩名百戰余生的士兵掙扎著靠了過來,手指北方蒼茫的雪原向許紹喊了起來,許紹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條淡淡的黑線正從雪原上出現,不及片刻功夫,那道淡淡的黑線便已經變成了大群奔騰的騎兵。 “他奶奶的!” 許紹橫過斬馬刀,將插在腰肋上的兩枝狼牙箭的箭桿削斷,這一動又疼得他直皺眉頭,忍不住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環顧四周,自己帶來的三百鐵騎幾乎全部戰死沙場,現在就剩下許紹和身后的兩騎了! 不過馬賊付出的代價更為慘重,至少摞下了一千騎! “唏律律~~” 響徹云霄的馬嘶聲中,兩騎健馬風馳電掣般沖上了土山,馬背上的兩員昂藏武將沖許紹大喝道:“大漢漠北左部萬戶左、右鐵衛前來迎駕,大夫人及公子征何在?” 許紹伸手無力地指了指身后土山頂上的馬車,喘息道:“就~~就在車里。” 馬車的車簾忽然掀了開來,劉妍的倩影從馬車里出現,身邊還跟著年幼的馬征,前來護駕的左、右鐵衛急翻身下馬,跪倒在雪原上,恭聲道:“叩見夫人,叩見公子。” “都起來吧。”劉妍肅手道,“兩位將軍辛苦了。” “謝夫人。” 左、右鐵衛恭身再揖,起身立于一側,左鐵衛肅手道:“恭請夫人及公子上路,將軍親率大軍不久便到。” “先等等。”劉妍擺了擺手,走到許紹面前,說道,“許紹將軍,讓妾身瞧瞧你的箭傷。” 許紹急忙掙扎著起身,半跪在雪地上應道:“回稟夫人,末將的傷勢無礙,還請夫人及公子早些上路,趕到左部萬戶老營才是。” “看來將軍的傷勢的確不重,不過還是得先止住血才行。”劉妍說此一頓,向馬征道,“征兒,替娘把止血約拿來。” 馬征哦了一聲,急忙回到馬車里去拿藥。 許紹無奈,只得任由劉妍替其敷藥包扎,然后再恭請劉妍及馬征登車上路,朝左部萬戶老營進發。 往北行進不到十里,周倉率領的萬余漠北騎兵也浩浩蕩蕩地趕來護架來了,周倉一邊親自護衛劉妍及馬征返回老營,一邊命令左右鐵衛順著雪原上留下的馬蹄印追擊馬賊,不過這伙馬賊實在狡猾,向東逃竄數十里之后便化作數十小股四散而去,左、右鐵衛心知再追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無奈之下只得引兵返回老營不提。 …… 左部萬戶老營。 劉妍向周倉道:“周倉將軍,妾身這次將征兒送來稽落山老營,是奉了夫君之命,讓他嘗嘗塞外的冰雪之苦,將軍可千萬不要顧念征兒的公子身份,處處照顧他、體恤他,那就有違他父親這么安排的良苦用心了。” 周倉面南拱了拱手,肅然道:“夫人放心,末將心中有數。” “唉,征兒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讓管寧先生教得有些死心眼,是應該讓他多些吃苦、多此歷練。”劉妍苦笑道,“還有這孩子凡事喜歡刨根問底,以后就要勞煩將軍費心了,妾身在這里先替夫君及征兒謝過了。” “夫人何需如此。”周倉急起身作揖道,“替主公及夫人效勞乃是末將份內之事。” “奶娘。”劉妍回頭向身后的中年婦人道,“快去把征兒喚來。” 中年婦人應了一聲,出帳去了會又回來了,臉上略顯慌亂之色,說道:“夫人,公子不見了。” “啊?”劉妍芳容失色,“剛才不是還在帳外玩耍么?” “是啊。”奶娘見劉妍變了臉色,心中便越發慌了起來,惴聲道,“剛才還在堆雪人玩兒呢,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跑沒影了。” “這這這~~”劉妍急道,“你快去找找呀。” “夫人不必驚慌。”周倉道,“這里是稽落山老營,馬賊是絕不敢來滋事的,更何況老營四周都有騎兵巡邏,公子如果想要跑出大營,肯定會被這些巡邏騎兵發現,現在沒人來報訊,說明公子還在老營,末將派人去找便是了。” 劉妍道:“有勞將軍了。” …… 稽落山老營右側有一片破舊的氈包,比其他區域的氈包更破、更舊,這些破舊的氈包除了能遮擋一下雨雪,根本就擋不住呼嘯而入的寒風,居住在氈包里的大多是些臉有菜色、神色呆滯的奴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