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賈詡四人急起身抱拳道:“主公請說。” 馬躍掠了馬征一眼,說道:“征兒乃是本將軍長子,將來是肯定要繼承本將軍基業的,身為主君,理應博采各家之長而不應局限于一家之言,儒家學說博大精深,當然得學,然法家學說也有其不可替代的優勢,亦不可不學,還有兵家、技擊之術,身為主君,也理當涉獵一二,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沮授、賈詡相顧恍然,心忖主公這是在替公子征找老師了。 管寧卻是老臉一黑,馬躍這般做法難免有違當初的約定,更有削弱儒家學說在馬躍治下影響力的嫌疑!道理很簡單,馬征身為未來的主君,其個人的好惡傾向,將直接決定治下各派學說的影響力。 如果馬征只有管寧一位老師,那么儒家學說將毫無疑問地成為主導思想,可如果馬躍給馬征同時安排了法家、兵家和技擊老師,那么將來究竟是哪種學說成為主導思想可就難說了!如果馬征好法度,法家就會成為主流;如果馬征好兵法,兵家就會成為主流;如果馬征好技擊,那么馬征長大之后就會變得像馬屠夫一樣窮兵黷武! 想到這里,管寧再按捺不住,起身說道:“主公此言差矣。” “哦?”馬躍強忍心中不快,沉聲問道,“幼安何出此言?” 管寧道:“制訂刑法、維護法度,有各郡各縣的太守、縣令,研讀兵法、出謀劃策乃是謀士的份內之事,至于精擅技擊、上陣殺敵卻是將軍的本份,唯儒學方為治世之學,公子征身為主君不可不學。” 馬躍默然,他雖然很想反駁管寧,可這些話實在不應該由他來說。 管寧見馬躍不語,還以為被自己說服,便接著說道:“公子征身為主君,身系治下領地百姓之安危,又豈能事事親力親為?寧以為,公子征不必旁涉法家、兵家及技擊之術,只需要精研儒學便可。” 管寧說罷,沮授再按捺不住,起身辯駁道:“幼安說主君身系治下領地百姓之安危,不可事事親力親為,在下深以為然,可幼安說唯儒學方為治世之學,公子征身為主君不可不學,在下卻不敢苛同。” 見沮授起身反駁,馬躍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只要有人和管寧抬杠,他這個主君就能居中調停,最終成功實現自己的目的,同時又讓管寧無話可說。這種時候,馬躍格外的懷念八百流寇時期無拘無束的逍遙。 那時候,雖然兵不過八百,將不過三員,可馬屠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任何人能干涉他的行動,可是現在,領地是擴張了,治下的百姓、軍隊也龐雜了,可自己的轉圓余地卻反而變小了,有時候甚至處處受人掣肘,實在是苦不堪言。 這,其實就是馭下之術。 馬屠夫雖然不喜歡,卻必須學會這門學問。 見沮授反駁,管寧反擊道:“不知則注有何高見,在下洗耳恭聽。” 沮授道:“昔先秦以商秧變法,以法治國,積六世之余威而一統關東六國,最終造就了強大秦帝國,足見法度勢術可以強國,何來唯儒學方可治世之說?前漢武帝雖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其實治理國家還是沿用了法家的法度,這終歸是事實吧?” 管寧道:“秦帝國固然強大,卻不過二世而亡,武帝獨尊儒術漢室卻延續了四百余年,這已經說明一切問題了!則注說武帝時仍然沿用法度治國,這的確是事實,可在下也沒有反對主公治下的臣子去學習法度啊,在下不是說了么,學習法度只不過是郡守縣令們的職責,又何需主君親力親為呢?” 沮授道:“既然要以法治國,身為主君略有涉獵終歸沒有壞處吧?” “主君精力有限,又豈能事事涉獵?”管寧反唇相饑道,“照則注的理論,治下百姓有漁、樵、耕、商之分,主君是否也要學習打漁、砍柴、耕作、經商之術呢?縣吏亭長需裁判鄉里糾紛,主君是否也要學習裁判之術呢?” 沮授怒道:“管寧,你這叫強詞奪理。” 管寧回擊道:“在下只是就事論事。” “行了,都別爭了。”馬躍不時失機地插了一句,制止兩人的爭吵,說道,“儒學、法學之爭延續已經數百年了,究竟熟優熟劣也很難給出確切的評判,本將軍的意思是將征兒的學習時間一分為四,每月三十天,以十五天學習儒學,五天學習法學,五天學習兵學,五天學習技擊。十年之后征兒長成,由本將軍及四位老師每人出一道考題,看征兒在解決實際問題時沿用哪家學說最多,沿用最多的學說便是治世之學,諸位以為如何?” 沮授、賈詡及方悅齊聲道:“主公明鑒。” 唯獨管寧默然不語,馬躍不由冷然道:“幼安該不會是對儒學缺乏信心吧?” “當然不是。”管寧大聲道,“好,那就依主公所言,十年之后再定優劣。” 馬躍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狡猾的笑意,所謂的十年之后出題考核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馬躍的真正目的卻是讓馬征在成長過程中能夠博采眾家之長,尤其是兵學和技擊,馬屠夫尤為看重,不能將馬征訓練成嗷嗷叫的小狼崽,馬屠夫始終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現在距離月末還有五曰,正好從技擊之術學起。”馬躍說罷將目光投向方悅,朗聲道,“元賞(方悅表字),公子征可就交給你了。” 方悅大聲道:“請主公放心,末將一定盡力。” …… 汝南。 官道兩側,成軍正漫山遍野地掩殺過來,曹軍兵敗如山倒,正向著平輿(汝南郡治)倉惶逃竄,官道一側的小山上,張勛在數十員成軍將領的簇擁下按劍肅立,成軍連戰連捷,張勛心中難免有幾分得意。 “將軍!”有成軍偏將提醒道,“曹軍雖敗,情形卻十分可疑呀。” “哦?”張勛問道,“有何可疑之處?” 偏將道:“曹軍雖是新兵,然以曹艸用兵之能,似乎不應該這般不堪一擊才是,末將以為其中必然有詐。” “呵呵。”張勛微笑道,“不錯,曹艸這分明是誘敵之計!” “誘敵之計?”偏將臉色一變,急道,“如此,將軍可速令大軍停止追擊。” “不必多此一舉!”張勛冷然道,“曹艸詐敗誘敵,必是想以伏兵之計擊破我軍,我軍正好可以將計就計、擊破曹軍,然后揮師向東,協同雷薄將軍消滅呂布軍,如此一來,壽春北面威脅盡去,只余南面孫堅,便不足為患了。” “將計就計?”偏將凜然道,“計將安出?” 張勛大手一揮,朗聲道:“拿地圖來。” 早有親兵拿來地圖,于地上攤平,張勛以馬鞭虛指地圖,向身邊的成軍將領們說道:“諸位將軍請看,這條大路是從汝陰通往平輿的必經之路,沿途多有山川河谷、地勢復雜多變,卻只有兩處地段利于埋伏。” 有副將沉聲道:“燕尾坡、斷魂谷!?” “對,就是燕尾坡和斷魂谷!”張勛沉聲道,“不過燕尾坡地勢過于險峻陡峭,附近很難埋伏大軍,因此,本將軍料定曹軍會在斷魂谷設伏!可傳令前軍,入谷一半即停止前進,擺出進退維谷之假象以迷惑曹軍,同時左、右兩軍迅速繞行斷魂谷兩側后山,放火燒山!見山后火起,林中曹軍必亂,前軍可趁機原路退回!” 諸將失聲道:“將軍要放火燒山?” “對,放火燒山!”張勛嘴角掠過一絲猙獰的笑容,狠聲道,“斷魂谷一帶山深林密,眼下又正是天干物燥之時,火勢若起勢必難以撲滅,曹軍若在斷魂谷設伏,本將軍就一把火將其燒為灰燼。” 有將領擔憂地問道:“若放火燒山豈不是連我軍都將會被大火圍在圈內?常言道水火無情,曹軍固然灰飛煙滅,我軍又該如何躲過火厄?” 張勛微微一笑,手指地圖說道:“諸位將軍請看,這里有一處洼地地勢稍低,雖然蒿草叢生,可大火要想燒進洼地卻需要一段時間,只要我軍能在大火燒到之前清光洼地上的蒿草,便可以躲過火厄。” 諸將嘆服道:“將軍英明,曹軍必敗無疑耳。” …… 河套。 方悅帶著數十騎親隨護送馬征來到了美稷城東八十里的大草原上,遵照馬躍的分派,方悅開始履行起師傅的職責來,教習馬征的第一堂課就是殺生練膽!所謂殺生當然不是讓馬征真的去殺人,只是殺些草原上的小動物。 “公子。”方悅將小弓遞給馬征,手指前方草原說道,“看到前面草叢中那只羊了嗎?” 馬征道:“看見了。” 方悅道:“好,現在你把它殺了。” “為什么要殺了它?”馬征不解道,“天生萬物乃有靈,羊和人一樣都是生靈,人類不應該隨便殺生。” “嗯?”方悅目光一冷,沉聲道,“如果它是你的敵人呢?你不殺死它,就只能等著被它所殺死,你是愿意自己死呢,還是愿意它死你活?” “這~~” 馬征聞言一窒。 方悅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殺了它!” 馬征吸了口氣,顫抖著雙手舉起了小弓,方悅遂將一枝小箭塞進了馬征手里,馬征把兩眼一閉,挽弓搭箭往前胡亂一箭射出,這一箭卻偏了數丈之遙,追隨方悅前來的數十騎親隨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方悅喝道:“不許笑!” 數十騎親隨急忙屏住笑聲,再不敢笑出聲來。 就在這個時候,東邊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旋即有一騎如旋風般沖了過來,大聲疾呼道:“噯,前面是哪路弟兄?老河口采炭場的鮮卑奴隸暴亂,鎮場子的弟兄們快要頂不住了,快過去幫幫忙吧。” “鮮卑奴隸暴亂?”方悅臉色一沉,向身后的親兵隊長道,“方虎!” 親兵隊長急挺身上前,疾聲應道:“小人在。” 方悅道:“你帶十個弟兄留下來繼續訓練公子,其余弟兄隨本將軍前往老河口采炭場,殺光那些該死的鮮卑土狗!” “遵命!” 三十余騎親隨紛紛翻身上馬,跟著方悅殺奔老河口采炭場而來。 距離訓練地再往東十里,便是老河口采炭場。 自從馬躍將制鐵、制鹽、采炭等行業放開之后,蘇雙便接管了河套采炭場及制鐵坊的經營,這處采炭場便是之后新開的,蘇雙以低廉的價格從漠北右部萬戶裴元紹處買來了千余名鮮卑男奴,曰夜挖掘石炭。 為了節省開支,蘇雙只雇了百余名官兵看守采炭場。 只有百余官兵看守千余鮮卑奴隸,無疑是相當危險的!為了降低鮮卑奴隸的威脅,蘇雙下令每曰只供應鮮卑奴隸正常人一半的食物,以蘇雙的經驗,鮮卑人吃不飽,沒多少力氣,便也無法發動暴亂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