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舍生離別心上秋-《云中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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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之見那瓷器晶瑩潤澤、清澈碧綠,釉層極薄極光滑,表面如冰似玉,認出是自己過去在完顏亮宮中見過的唐五代時王室專用的秘色瓷,不由呀了一聲。心想這難道是皇宮么?
靠墻處放著一張紫檀書案,桌上有文房四寶。
莼之好奇走近,見案上放著數本佛經。桌子正中有幾張精美的白絹,有人在絹上寫了三個字:觀自在。
墨跡還未干透,顯然寫字之人剛剛還在這里。
石室邊有塊屏風,屏風后似乎有極大空間。莼之想了想,走了過去。
屏風后又是一間臥室,更加華麗,裝飾得疊金流彩,墻上有幾面巨大的銅鏡,鏡前放著珊瑚制成的梳妝臺,臺面放著女子梳妝之物,象是個女子閨房。
朱碧躺在一張同樣華麗的漢白玉石床上,床邊坐著一個青衣人。一動不動,似乎正凝視著床上的朱碧。
聽到莼之的腳步聲,青衣人緩緩轉過身來,映入莼之眼簾的是一張英俊得令人驚訝的臉。他年紀很輕,深目高鼻,膚色黝黑,眸子是奇異的紫色,想來并不是中原人士。
“朱碧姑娘如何了?此處是何處?你是何人?”
那青衣少年擺擺手,意思是叫莼之回到原來的石室,不要吵醒朱碧。
莼之見他關心朱碧,心下頓寬,心想這人可能就是朱碧的朋友或親人,小元出了古墓吹響竹哨后,趕來救了自己和朱碧。那此處可能是朱碧姑娘的家,原來她家竟豪富如斯。可在家中使用龍鳳圖案和皇室專用的秘色瓷,似乎是滅族之罪啊。
莼之當下向青衣人鞠了一躬:“多謝兄臺搭救。”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兩人回來原來的石室,他做了個手勢,莼之隨他坐下。青衣少年從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巧玲瓏的金彈弓遞過來,說的漢話:“這是公子的吧?我替你修好了。”
莼之接過彈弓,心中涌起暖意,一迭聲道謝:“謝兄臺!這是我九歲生日時父親親手為我做的,于我有莫大意義。”
少年擺擺手,意思是叫他不用再謝,又從桌上取過一個茶杯放在莼之面前,伸手為莼之斟茶:“公子可知道這是什么茶?”
莼之雖生長在金國,但父親是福建人,酷愛品茶,府中也收藏不少好茶,天下好茶均品嘗過,于是信心滿滿地說:“自然知道。”
莼之聞得那茶味極醇,道:“這是普洱。至于是哪一種……”探頭過去細看,吃了一驚。其時喝茶大都點茶,要將茶葉蒸后榨去茶膏,再加水研磨,后填入模具中壓制成餅狀,再烘干。喝茶之時,先以開水浸漬茶餅,刮去其上的膏油,用箝子夾住茶餅在微火上烤炙干爽。接著將茶餅以凈紙密裹槌碎,把敲碎的茶塊放入碾槽中碾成粉末,細篩幾遍,撮一把茶粉,放入碗底,加水攪勻,打出厚沫,最后才能端起茶碗細細品嘗。
而這青衣少年遞過來的茶壺內居然是并未研磨的整片茶葉,壺內葉片片片舒展,直立于杯中,實是前所未見,想了想,說:“此茶葉片有野性美,非原始森林中的百年老樹不能產出。”
青衣少年微笑著點點頭.
莼之又想了許久,覺得不象福建的茶,于是端起茶碗,聞其味,輕呡一口茶湯,許久才說:“茶湯透亮、清紅如琥珀,茶香純凈、醇滑甘厚、喉韻上佳,而且此茶能直立于杯中,我從未喝過這種茶,連聽都沒聽過,還望公子賜教。”
青衣少年十分有耐心,莼之苦苦思索之際,便微笑地看著他:“施公子可覺得這茶有何不足?”
莼之見他叫自己施公子,堅定以為他是朱碧的弟弟:“要說不足,便是這茶具了。此茶野性十足,后勁醇厚,用這秘色瓷茶具十分不妥,應用民間茶農自制的粗陶杯飲用,以茶樹旁的山泉水烹制,才可稱得上渾然天成,野趣盎然。”
“公子果有妙論。今日兩次聽聞公子辯論,均讓小生十分佩服。公子稱得上是人中龍鳳。”
莼之貪那茶香似酒,又深吸一口氣,啜了一口茶。并未注意少年語中“兩次聽公子辯論”之辭,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腳好象不痛了,望向傷腿。那青衣少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適才公子熟睡之時,我替你敷了藥,想必此時已好了。”
莼之忙起身又鞠一躬:“多謝朱公子救命之恩。”
那少年也不接話,閑閑道:“你適才喝的是曼松茶,我從大理國無量山的香唐族處帶出。當地人并不制作茶餅,而是烘炒后直接泡飲,茶湯不苦,舌底生津,回甘無窮,此茶從未流傳世間,是以公子不知。”
莼之見他不喝,問道:“這般好茶,為何朱公子不喝?”
那少年道:“我最喜歡的茶剛好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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