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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他不選，他兩個都要。

    當(dāng)時連天青不置可否，即刻安排他去西漠服役，自己也離開了江南，與他一起上了路。

    后來在路上，連天青做了很多安排，引他去看了很多東西。

    制作，其實就是表達自己，但這個“自己”，絕對不能太單薄了。

    你的所知所覺、所見所聞所感，你學(xué)過什么，在想什么，全部都會表達在你的作品里，不可能掩飾也不應(yīng)該掩飾。

    所以自己越厚，作品也會越厚。

    但同時，現(xiàn)在回想起來，雖然不是很明顯，連天青其實并不是那么贊同他去學(xué)制作的。

    他從一開始就教的許問修復(fù)，許問那時候以為這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修復(fù)師，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連天青其人，遠非這么簡單。

    他為什么會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讓自己走其他的路？為什么后來又會不贊同？是因為不看好他嗎？

    許問還因此納悶沮喪過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他隱約知道這是為什么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不是在班門世界，而是更久遠之前，還是上學(xué)的時候。

    他父母離婚離得很早，那時候兩人都年輕，誰也不想要他，就把他扔給了他外婆帶。

    他外婆個性有點古怪，對他不算好也不算壞，管他穿衣吃飯學(xué)費，但除此以外什么也不管，甚至很少跟他說話。

    許問就這樣安靜地長大了，高中大學(xué)都是住校，與家人隔得更遠。

    大學(xué)快畢業(yè)時，他父母接連亡故，短短半年時間里，他奔了兩次喪。

    那時候，同學(xué)對他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但其實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其實很平靜，甚至沒什么悲傷。

    畢竟用他高中室友的話來說，他跟他父母，不熟。

    從小到大，許問說話做事都很有分寸，禮貌周全，從不得罪人。

    很多時候，他都不會主動先開口，而是等別人說完了，再斟酌著表達自己的意見。

    不，他根本就很少表達自己的意見，從很早時起，就有好些人說過他沒個性，沒勁。

    創(chuàng)作是表達，是需要個性的。

    許問沒有個性，不擅表達，這在創(chuàng)作上就是先天劣勢，這也是連天青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他的主要原因。

    但連天青這個人很有趣，他護短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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