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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喊出球球名字的同時，許問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感應，猛地抬頭。

    “怎么了？”王一丁毫無所覺，還在說話，劉萬閣馬上感覺到不對，側頭問道。

    “……沒什么。”許問搖了搖頭，這時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荊南海所指的地方，那里豎著幾個巨大的磚窯，旁邊身著內物閣制服的人來來回回忙忙碌碌，一人站在正中央，熟面孔，是倪天養(yǎng)。

    “你怎么在這里？”許問看見他，有些意外。

    “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我從流觴會回來就過來了，已經(jīng)呆了快十天了。他們說你在忙，讓我來建這個窯。”任何人得到認可都會非常開心，倪天養(yǎng)榮光煥發(fā)地說著，“剛剛建成，你來驗收一下！”

    他拉著許問往里走，其他大師跟在了后面。

    他們都是在流觴會認識了倪天養(yǎng)的，知道他的個性，并不介意他的怠慢。

    這種時候，倪天養(yǎng)要真跟他們打招呼了，他們才覺得震驚呢……

    一路上都有人來問倪天養(yǎng)問題，倪天養(yǎng)熟練地下著指令，不假思索，氣派十足。

    許問突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了最初認識的那個蓬頭垢面、只會直著眼睛看人，好像路邊瘋乞丐一樣的家伙。現(xiàn)在他雖然還是很愣，尤其懶得理會技術以外的事情，但想一想，真的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干干凈凈地發(fā)號施令的會跟過去那個是同一個人。

    不知不覺中，許問微笑了起來。

    倪天養(yǎng)帶他們走到了窯下，開始給他們介紹水泥窯相關建設與使用的種種事項。

    許問認真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相當規(guī)范，他想提醒的一些內容他們都已經(jīng)提前注意到了。

    尤其令他滿意的是近距離工作的一些役工都穿上了連體的防護服，連頭一起罩住只露出兩個眼睛的那種，防止大量灰塵吸入。

    他記得塵肺的事情他曾經(jīng)在閑聊的時候跟倪天養(yǎng)提到過，表示了一些擔憂。

    他真沒想到倪天養(yǎng)記住了，并且在這種時候采取了改善措施。

    而在這個人命賤如草的時代，荊南海他們會讓倪天養(yǎng)執(zhí)行這樣的安全措施，也確實很了不起，讓他有些改觀。

    他笑著向倪天養(yǎng)豎了下大拇指，倪天養(yǎng)一愣，瞬間會意許問指的是什么事。他挺了挺胸，得意地回了個大拇指——是給自己的。

    倪天養(yǎng)繼續(xù)介紹，許問從人群里退出來，問了下路，向著水泥場的角落快步走去。

    荊南海看見了，以為他是要尋個地方如廁，沒有放在心上。

    許問走到河邊一個僻靜的角落，倪天養(yǎng)等人的說話聲被拉到了遠處，還不如水聲來得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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