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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旁人,哪怕黃昭亮、董希顏、陳灝之流,她都會多幾個心眼,可這一回是顧延章,實在叫人生不出多少懷疑。
這人不群不黨不說,實在是太好支使了,上頭分派什么,他就用心做什么。旁人做出一二分的事情,都要四處嚷嚷,他卻是做出了十分的功績,也只安安靜靜的。
楊太后也讀過幾年書,略一思索,想著這應(yīng)當顧延章是怕小皇帝不知人間疾苦,防他鬧出那等“何不食肉糜”的笑話,是以叫他知曉農(nóng)種。
回想顧延章任崇政殿說書這許久以來,不同于其余幾位大臣、大儒,雖然也教授各色道理、經(jīng)義,可往往別出心裁,能得意外之獲。
她前頭朝政甚多,知道了來龍去脈,便沒有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只囑咐下頭人要盯著趙昉,莫要像頭天那般熬到深夜也不去睡。
且不說楊太后這一處,只以為小皇帝乃是得了顧延章教學(xué),欲要了解農(nóng)時、農(nóng)事,此乃正道,并不值得去管。
誰知才過得數(shù)日,卻聽趙昉殿中宮人來回,說這一位小皇帝自回殿之后,日日翻閱農(nóng)書,先頭還是叫人把相關(guān)書目送得過來,后來索性自己跑去了集賢館,自下午翻書翻到晚間,有一兩天,甚至險些誤了晚膳時辰。
趙昉從來都勤力得很,遇上崇政殿中的先生也好、校場上的師傅也罷,旁人教他什么,他就學(xué)什么,不僅用心,而且努力。可楊太后與他做了這許久的母子,她把這兒子放在心上,其實還是琢磨出一點其他味道來——
趙昉學(xué)課也好、學(xué)武也罷,其實對事情本身并無什么太大的興趣。
他對待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非常復(fù)雜,打一個不太恰當?shù)谋扔鳎渲杏匈碓傅脙數(shù)男老玻小安坏貌弧钡娜棠停且悦咳盏墓φn都是按著進度完成,先生布置什么,他就做什么,縱然偶有趕超,卻從不會像今次這般廢寢忘食。
難道他的真心志向,竟是在這農(nóng)事之上?
這推測實在太過于匪夷所思,楊太后一時也有點不敢相信。
再緊急的政事也比不過兒子重要。
問清楚此時正正是顧延章在授課,楊太后一刻也不愿意多等,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著一旁的崔用臣道:“叫崇政殿的人莫要一驚一乍的,我要去瞧一眼。”
垂拱殿與崇政殿相間并不太遠,沒用多少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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