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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著那旨意,一時有些犯愁。
倒是季清菱看得好笑,問道:“五哥這是怎的了?”
顧延章搖了搖頭,道:“陛下……如此年歲,我也不知當要怎么教……”
又道:“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每日只想著跟三哥出去外頭耍棍使槍,若不是給爹娘壓著,已是把老先生的胡子都給拔了。”
他說到此處,忽然面色微凝,捏緊了拳頭。
季清菱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上得前去,輕輕握了他的手,道:“已是過去之事。”
顧延章點了點頭,雖是面上不顯,心中卻暗暗嘆了一聲。
兩人俱是因北蠻之故家破人亡,可清菱卻不會知道,延州被屠,其中果然另有原因……
從前審問李程韋一案到最后,聽得的那一樁線索,他并沒有告知其余任何人,哪怕那個人是季清菱。
而后那李程韋進得宣德門之后,他探聽到的結果,知道的后續,與悄悄做下的那些事情,也沒有與季清菱說——當真沒有這個必要。
兩人一齊坐到了桌邊。
顧延章道:“范大參他們已是上了許多日的課,卻不知怎的,竟是半點消息也沒傳出來,也不清楚宮中是個什么情況。”
他說完這話,心中驀地若有所覺,抬頭與季清菱對視了一眼。
季清菱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難看。
天子已經繼位有一陣子,不但范堯臣這幾個崇政殿侍講,便是其余的崇政殿說書也有輪流進宮,可有關其人的傳言,卻是一點都沒有往外露。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按著道理,這個時候早該有些關于天子早慧、天子聰穎、天子仁善等等的傳言出來了,縱然他只有六七歲,可既然是天子,為社稷故,他一定“會”與眾不同。
像這般毫無聲息的,只說明一樁。
所有人都沒有為天子說話。
究竟是什么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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