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范真娘登時急了,道:“哪里就裙帶提攜了?兩府之中那樣多人,從前許多任相公,難道個個女兒嫁的人都能做了大官?不過是旁人嫉恨而已,何必要去理會他們?”
又安慰了丈夫半日。
楊義府便把晚間范堯臣提的兩個差遣的同她說了。
“一個是協(xié)理管勾京畿漕運的,另一個則是監(jiān)太醫(yī)局熟藥所……”他一面說,眉頭一面微微皺起。
范真娘同他女兒都生了,看他這樣,便知這是對差遣不太滿意,卻又礙于情面,不怎的好說,道:“聽著管勾漕運,倒是個實權(quán)之職,只我到底是個婦道人家,不知其中可是有什么不妥?”
“漕運自然是實權(quán),可這差事卻并不好管,每歲經(jīng)汴渠入京的,單只糧米便足有數(shù)百萬石,汴渠每年過了十月,便要封航,否則冰凌封凍,自是難以航行,運送時貨物遺失屢見不鮮,船只傾覆,也不是什么罕聞的。”
他輕輕一嘆,道:“倒不是有畏難之心,只要能為民做事,又有什么好挑的?只是黃、汴兩河數(shù)次改道,漕運也數(shù)次改革,每每是壞事未決,又出新事,其中又有宗室皇親、高官權(quán)宦為得好處,在其中攪和渾水,我怕進(jìn)得去,便是當(dāng)真行了事,出了功勞,卻未必能脫身出來……給那一二人有心纏著,便是清白之體,也要被潑上一桶黑水,將來再難洗清。”
“管勾漕運的蘇惟文、張永,都是近在眼前的事情,而今一個被貶至瓊州,一個則是被趕去了柳州,上回交趾入侵,那張永守城不利,被連貶帶罰,怕是今后要老死在廣南了……”
二三月這樣暖和的天氣,范真娘已是聽得冷汗直冒。
她識文斷字,知書達(dá)理,又自小耳濡目染,對于朝中政事,多少也知道那么一點。
正因知道那么一點,聽著丈夫如此七分真、三分假地一一道來,范真娘尤其覺得心驚,不由得問道:“那爹爹為甚要給你擇了這個差遣?”
她只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心里有一句話,不愿去想。
——這豈不是,把楊郎往火坑里推?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