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范堯臣急急趕回了衙署。
他已是接下了清淤通渠的差事,便得把其中貓膩給弄個明白。都水監中未得中書紅批,便用那自創的“浚川杷”來清淤通渠,還因此鬧出了人命,叫他實在不滿得很。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若非惹事的人乃是張瑚,哪里會有這般棘手?
且看此次主持之事人人躲著,許師簡不肯接、黃昭亮不肯接,便是孫卞那個見了油星子便要往上跳的,也埋著頭裝起了傻便知端底。
可事情畢竟還是得要有人做。
你不肯沾,我也不肯沾,由著那張瑚一人在里頭胡鬧,等到春汛夏水一來,黃、汴兩河的堤壩如何還能保得住?汴渠一旦出事,不單京畿有難,泄洪之時,定會為了保全京師而將行那丟卒保車之舉,屆時黃河上下游多少百姓又要流離失所?
范堯臣乃是貧寒出身,他吃過泄洪的苦,也因此險些幼年喪命,尤其看不得這樣的事情。
是以即便知道那張瑚一挨著就會別惹出一身腥,他還是只能迎難而上。
想到此處,范堯臣又忍不住念起先皇的好來。
趙芮在時,雖是優柔寡斷些,可他素來廣納賢言,大行小事,多要詢問周圍臣子的意見,范堯臣素得其人信重,若是他能說出個道理來,十有八九,便能說服天子。
而今換了張太后,雖說其人性情果決,單看能力,也比先皇強上不少,可她剛愎自用,一旦抓定了主意,便不肯聽人勸說。
范堯臣原先嫌棄先皇怯弱無能,偏還多疑,一手異論相攪,玩得令人生厭,可對比起眼下,竟是覺得怯弱無能,也沒有什么不好了。
不怕無能,只怕有了能耐,便聽不進諫言。
張瑚這自負己能,實在是與張太后如出一轍。只是前者能耐有限,而后者歷事多、見識廣、手段強,便樣樣要自己抓主意罷了。
可世上哪有人是樣樣皆通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