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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同李升兩人互證的證詞有什么出入,可只要不是關(guān)鍵之處,俱能用“年紀(jì)大了記不清”、“其時太過害怕,記錯了也有的”、“可能老眼昏花,搞混了”等等理由解釋過去。
只要有那一枚整耳在,就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問題。
正當(dāng)他琢磨著此事后續(xù)應(yīng)當(dāng)如何收尾,卻是忽然聽得身旁一道聲音問道:“早間是誰人吐了?”
李程韋心中一凝,抬起頭來,正見顧延章看著自己。
他不敢與之對視,轉(zhuǎn)過頭去,見得李升也一般看著自己,不知為何,忽然手心發(fā)涼。
他略定了定神,道:“是小人吐的,因耳朵痛得厲害,又被那血味一激,實在受不住,便吐了。”
“那吐的東西何在?”顧延章不緊不慢地問道。
李程韋微微一怔,右腳忽然難以自控地抖了兩下。
他咽了口口水,只覺得雙足可能是站得久了,實在氣血不通,竟是有些不能動彈,可冷意卻一陣一陣往上泛。
見李程韋并不答話,顧延章又問道:“那吐的東西何在?”
吐的東西何在?
李程韋住的這監(jiān)牢并不大,不過一丈見方,隨便掃一眼就一覽無余。
能盛能放的銅盆、水壺、恭桶、夜壺里頭皆是干干凈凈的,半點水漬都不見,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吐出來的東西。
地面上除卻血漬,也只有些許污漬。
此時乃是冬季,原本里頭還擺了個火盆,只是李程韋才吐了,外頭就來了人,那炭自家倒是愿意多燒幾下,發(fā)出一點子余光,偏沒那機(jī)會,很快就被多手多腳沒事干的刑部、大理寺官吏給滅了。
屋中這樣冷,倒杯茶水在地上,過一晚上都干不了,說不得還要結(jié)成冰。
“方才問話,早間你吃了糖肉饅頭、小甑糕同豆?jié){飲子,其余都吃完了,只剩得一點小甑糕,是也不是?”
李程韋忍不住咳了兩聲,本要張口答話,可哪怕腦子里頭轉(zhuǎn)得飛快,一時被這問題打的懵了,竟是不知道當(dāng)要如何回答才好。
“才答過的話,也要想這樣久嗎?”
李程韋舔了舔嘴唇,指著那帕子道:“雖是嘔了,卻不嚴(yán)重,是以沒怎么吐得厲害,都吐在此處了。”
他才說完,下意識已是覺得有些不對,心中忽然發(fā)起慌來,腦子里不停地回憶自己方才究竟都說了些什么。
只是顧延章問得實在太多、太雜,又涉及無數(shù)細(xì)節(jié),他一時之間,最多也就能想起來半數(shù),無法全然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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