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錯愕-《嬌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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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趙颙毒發(fā)之后,不消人提醒,張?zhí)笤缬邢铝顚⑷臻g吃食封存驗看,只是不曾查出什么毛病而已。此時聽得孫兆和如是說,又有了查驗之法,崔用臣即時領命帶著人大步行了出去。
張?zhí)笠妰鹤犹稍诘厣希帜_抽搐,口鼻流涎,實在是又著急,又心焦,也懶得再廢話,忙問孫兆和問道:“我兒救不救得回來?”
這樣的問題,孫兆和如何好答,只得回道:“而今毒物未能確定,臣不敢妄言,只是濟王殿下福人自有天象……”
他口中一面說,手上跟著行禮,一個不經(jīng)意,半幅袖子就滑到了地上。
張?zhí)筮@才注意到對面人身上穿的孝服下首處也拖在地上,肩膀、袖子、腰腹幾處,無一處合身,簡直像是八歲小兒套了十歲哥哥的衣裳,怎么瞧怎么奇怪,再往上看,孫兆和頭戴斜巾,一頭白發(fā)正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已是在地上洇出了一小塊水跡。
她吃了一驚,問道:“你這是從何處來的?路上是下了大雨不成?”說著轉頭欲要尋去宣召的黃門來問話,這才發(fā)現(xiàn)先前派出去的,此時竟是一個都未有見到。
孫兆和其實一肚子狀要告,他險些命喪途中,幸而得了顧延章搭救,才撿回一條命來,只是身上的衣裳盡濕,回家再取已是來不及,便不僅借了對方的衣裳,索性連馬匹一同借了。
當時前往宣召他的內侍原本有三名,其中有兩人重傷,早已動彈不得,卻有一個小黃門勉強能辦差,孫兆和也等不及京都府衙的官差到,便跟著那小黃門一同先行進了宮。
此時聽得張?zhí)髥栐挘绾尾幌雽嵲拰嵳f,只是趙颙生死未卜,卻也不敢先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前頭,便道:“臣路上被人襲擊,幸而得了提點刑獄司的顧副使搭救,已是報了京都府衙,現(xiàn)下還不知曉是怎的回事……”
他三兩句簡單把路上發(fā)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又道:“還是殿下身體要緊,臣去瞧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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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用臣回來得倒是不慢,他領著一個小黃門進了殿,當先行到張?zhí)竺媲埃幻嬷更c那黃門將手中托盤上蓋著的布巾揭開,一面解釋道:“太后,臣查過膳房今日所有酒菜,均無異常,因想著孫奉藥說那斷腸花味澀且苦,只覺當不會混在菜食之中,便去尋了今日殿下所用器皿。”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指著被托盤上的東西道:“幸而今日宮中辦宴,宮人來不及全數(shù)清洗,正好兩位殿下所用碗碟器皿還放在一旁……”
這一回,不用他繼續(xù)說話,張?zhí)笠惨呀?jīng)跟著看了過去。
托盤上擺著兩只酒杯,一只色白,一只色青,想來乃是趙颙、趙鐸兩兄弟席間所用。
夜間的宴會,張?zhí)鬀]有出席,可她眼下只一眼,便認出了哪一只是趙颙的杯子。
擺在左邊那一只白酒杯,寸許高,杯口也只有雞子大小,杯身的釉色瑩厚滋潤,可那杯內卻似被涂了一層厚厚的灰墨污泥一般。
孫兆和連忙拿棉布沾取了一小塊污泥下來,拿去一旁同其余醫(yī)官一同查看。
張?zhí)蟮哪槄s是立刻陰了下去,厲聲道:“今日誰人伺候的酒水!”
她一聲令下,不過幾息功夫,一人便從殿外滾了進來,幾乎是趴在地上發(fā)著抖給張?zhí)笳埩藗€安,回道:“今日是臣在殿中伺候。”
這一回,不消張?zhí)蠹殕枺惆严g的情況一一細說了出來。
晚間宮中設宴客百官,濟王趙颙、魏王趙鐸兩人做主,身后各有兩名黃門伺候,一人負責持壺,一人負責換碟添菜。
趙颙用的杯盞碗筷,俱是早已備好,與那小黃門并無關系,他只負責倒酒,從未碰過趙颙的酒杯。
酒水、酒壺早被查驗過,其中并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