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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許久,也不敢擅動,知道這已是超過自己所能,便也不去勉強,只等著交出去,叫有能耐的人再改。
且不說這一處季清菱忙著做抄劄濟民之法,而另一處,外頭許繼宗帶頭領著撫民之事,四處亂忙,雖然也支應了下來,卻是跑得腿腳都要斷了,眼淚也快出來了,只一日三次著人去催顧延章,回回都問疫病甚時能整好。
他身為廣南西路經略司事,還想著將來要回去同天子自吹自家能“獨當一面”,“卓絕驚才”,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同顧延章哭訴,說自己快扛不住了,勾院你快來救人,只好時時旁敲側擊,一時叫人說手頭缺人手,一時叫人說手頭糧米不夠,一時說要多尋多少個差役,一時又喊他幫著整理這樣那樣許多事。
總之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叫這一位勾院曉得,俺這一處還有一攤子撫民濟民之事,都只有俺許繼宗一個撐著,原本也是顧勾院你的差事,卻不能只顧著看管疫情,卻把“我一人丟在這里”。
他一個北人,頭一次來廣南,多少也有點水土不服,因邕州物資匱乏,上頭又有陳灝盯著,下頭走馬承受不說,也是宦官,多少要給幾分薄面,可皇城司的差人,廣南西路轉運正副二使,而今俱在邕州城中。
皇城司是朱保石在管,只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下去,只留他自家一個人親近天子,轉運二使俱是朝臣,天然便對宦官有偏見,許繼宗是來立功的,不是來蹭灰的,還想著回去能大出風頭,哪里敢多事,再不舒服也只能延醫問藥,次日也不能告假,只掙扎著復又回衙門理事。
他手頭倒是有十來個陳灝分派過來的上科進士,只全是頭一回得官,一來甚事不知,許繼宗也不敢把事情交代下去就不管,生怕被人捅了簍子,收拾不過來;二來眾人都是正經官身,也不太聽他一個宦官吩咐,實在有些焦頭爛額。
這日一早,還未到得點卯的時辰,許繼宗已是到了衙門,本要理一理白日間要做的事情,卻未料得才進得公廳,還未來得及喝一口熱茶,便見得一個差役匆匆進得門來,稟道:“許都知,顧勾院在偏堂里頭,問您這一處可是有暇,請您過去議事。”
許繼宗好容易逮到這人,哪里肯放,也不要人催,更不拿架子,屁股還未坐熱,便甩了那差役,自家帶頭往偏堂而去。
他才進得偏堂外門,走在檐下,距離大門處還有一二丈遠,已是聽得里頭此起彼伏的聲音一片,嘈嘈雜雜,其中有夾著邕州口音的官話,也有江南兩路、河北一路、川蜀一處的口音,各人爭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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