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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著,連忙要去接那帕子。
顧延章倒也不推拒,老老實實順著她的動作,自己復(fù)又把枕頭支起來,靠回了床上,睜著兩只眼睛,猶有些迷糊地道:“這是什么時辰了?你怎的坐在下頭,卻又不睡?”
又道:“這一覺睡得好長,倒是怪累的,身上也老是出汗,黏糊糊的?!?
說著摸了摸身上,有些奇怪地問道:“怎的給我換了衣衫?”
——竟是猶有些迷糊。
季清菱見他醒來了,又驚又喜,見他這幅懵懵的樣子,復(fù)又好氣好笑,便幫著把帕子擰了,問道:“身上汗多不多?要不要換身衣衫?”
顧延章點了點頭,道:“一會叫人打點水進(jìn)來罷,我還是要洗一洗——方才做了好長的夢,醒來時還以為定是遲了,誰料到睜開眼,外頭太陽還沒全起來,只全身都濕透了?!?
他此番起來,力氣倒是回來了,又探頭去尋那墻角的滴漏,問道:“什么時辰了?我可是來得及點卯?”
季清菱見他此時十分有精力說話的樣子,也不去攔著,只伸手去摸了摸那額頭——果然溫溫的,半點不熱手了,口中便搭道:“才過了寅時,若是一心去點卯,想是來得及的?!?
又問道:“五哥做了什么夢?”
顧延章一時竟然沒察覺出來這動作有什么不對勁,只答道:“夢到我得了大病,你急得不行,一直圍著我打轉(zhuǎn),我想醒來又醒不來,其實在做夢,夢里頭居然又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說著說著,自己也好笑起來,只說完這話,也覺得好似有哪一處不對,終于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看著季清菱,口中喃喃道:“清菱……我不是當(dāng)真病了罷?”
季清菱嘆了口氣,道:“五哥,前日還說你,當(dāng)真莫要逼著自己,平日里無事,一病起來當(dāng)真要嚇?biāo)廊恕闼俗阋惶靸梢梗睦锬懿焕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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