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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怕的是,人去了,事也做了,偏偏回不來,永生永世被壓在廣南——那才是沒地方哭去!
又不是沒有過被流內銓點去廣南,最終到死也沒能回來的人!
就這般,武將武將不愿意去,文官文官也不想動彈,各個派系,范黨也好,黃黨也罷,便是楊奎原本的那些個徒子徒孫,見得陳灝生死不知,楊黨中堅俱是陷在邕州城中,誰知道是個什么下場,也俱都不敢出頭,朝中爭了許久,都沒有個結果。
這其中原因,趙芮又豈能不知,可他除卻大發雷霆,催著兩府快些定下章程來,也沒有其余的辦法。
朝中人人不肯去,他也不能強逼著。
便是逼了,去到地方,一個都不做事,只在那一處磨嘰,同不去又有什么差別?
好容易尋摸出個梁言葆,雖然不是什么名將,好歹也在南邊領過兵,又各處湊了幾個胡子都不長的幕僚官、三五個被推出來的選人,一二個躲不開的京官,并一個被硬點的京官,一齊攆去了廣南,可那一處,如何是這幾個人能處理得了的!
趙芮越想越是不放心。
他抬起頭,叫道:“鄭萊。”
立在一旁的鄭萊連忙上前應是,等著分派。
趙芮又道:“去把孫卞叫……”
他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抬眼往外一看,果然天色已經全黑,只是殿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燃起了幾根巨大的白蠟,亮如白晝,叫他一時沒有注意到。
不過是想了一會功夫而已,仿佛只是眨了個眼睛,居然時間過得這樣快……
趙芮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孫卞是參知政事,此時已是這樣晚了,若是將他召進宮來,少不得會引人揣測。
派一個參知政事去廣南,雖說那一位目前手頭是沒有什么要緊差事的,可也已經很是引人注意,若是再半夜召進來,不曉得的還以為廣南究竟形勢有多差,又要叫京中、宮中人心惶惶。
他想了想,復又交代道:“去看看今日政事堂中輪值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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