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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菱兩肋并腰腹都被身后的雙臂箍得死緊,貼著她的那一具軀體溫熱卻又有些僵硬。
兩人硬邦邦地挨著。
她不知道此時當要說什么,心中委屈未消,可聽得對方那一句話,又覺得酸澀異常,仿佛被人在心窩處擠了一只酸桔子進去,那酸汁泡在心上,泡得自己從頭到腳都不得勁。
季清菱哪里又不知道自己今次倉促南下做得并不對,只要理智還在,都會曉得老老實實在京城當中等候,才是最穩妥的選擇。
可家中這一個人被困在邕州城中,說人人生死不知,說城城戰況不明,叫她遠隔著千山萬水,在京中干坐著等消息,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況且她雖然莽撞了些,卻不是半點沒有準備,沿途各項打點行事,都算得上妥當,此時也順順利利到得來了。
做了這樣多,又全是因為掛心他才竭盡全力,哪知一到地方就得挨訓,只有冷臉,沒有好顏色……
縱然自己行事欠妥,也不好用這樣一張臉,來說恰才那樣一番話罷。
季清菱心窩子里的酸汁越攢越多,多得都從眼睛里頭溢了出來。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把那酸汁子逼回心里去,不要往外流,只覺得若是被五哥擺了臉色就要哭,實在丟人得很,世間再沒有哪一個像自己這樣矯情,這樣討人厭的。
廂房里頭十分安靜。
顧延章俯著身子靠在她的肩頭上,只抱著人不放,低低啞啞地道:“今日才拉了二十多具尸首去城外埋了,俱是疫病,刀劍再不長眼,好歹還要遇上才遭罪,可那疫情,便是人在屋中安分坐著,也未必不會……邕州這樣亂,今日州中還在商議,若是疫情再擴散下去,便要令城門守著,許進不許出,眼下城中什么東西都沒有,處處都亂,你此刻來得,叫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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