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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州前衙之中,吳益正陰沉著臉坐在交椅上,瞪著眼睛對立在下頭的幾個軍官斥道:“你們是白吃的朝廷俸祿嗎?怎么領的兵?不會打,難道不會跑?!八百人帶得出去,只剩得兩百多回來,居然也好意思來我這一處請罪!”
他還在罵著,卻見得一名吏員匆匆行到了門口,一副想進又不敢進門的樣子。
那吏員見得吳益看過來,連忙跨進了堂中,躬身稟道:“知州,外頭有百姓聚眾……”
不用那吏員過來回稟,吳益也知道外頭有百姓鬧事。
他眼下就坐在前衙,外頭的哭聲與嚎叫聲這樣大,除非聾子,又怎么可能聽不清。
吳益皺著眉頭道:“衙役都干什么去了?衙門是什么地方,怎么能由著這些不懂事的百姓來胡鬧?”
又道:“李都監呢?這種事情不去回他,跑來找我做甚?這該是來問我的事嗎?樣樣都來找我,要你們來做什么?!”
吳益自恃身份,雖然性格剛愎,卻從來不會訓斥吏員,對于他來說,吏員身份低微,并不值得去罵。
可這幾日不知道是被交趾攻城給刺激了,還是被平叛軍的無視給氣過了頭,此時竟對著一個小小的胥吏發起脾氣來。
那小吏低著頭,不敢回話。
外頭少說聚集了也有數百人,把衙門的大門處堵得死死的,百姓群情激奮,一個不小心,便要鬧出亂子來。
吳益是閩地人,做官之后,只短暫外任過兩三輪,其余時間都在京中。
他才來邕州大半年,平日里只在州衙當中坐著,偶爾出去宴飲踏青,對于本地民俗,說一句一知半解,已經是抬舉他了,可這吏員卻是邕州人,對當地民情的了解遠遠超過吳益這個知州不曉得多少倍。
邕州除卻漢人,也有土人、儂人、壯人等等,人口復雜,往往一族同姓幾十上百人群聚而居,四世同堂、三世同堂常常得見,宗族勢力極大。
州城百姓常起沖突,一個處理不好,便不是一戶人家的事,而是牽扯到一族人,鬧得厲害了,往往東扯西扯,姻親夾著鄰居,鄰居合著友人,能扯出幾姓人家,上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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