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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指了指衛七。
王彌遠還未發話,衛七就顛顛地打馬上前,一把翻身下了馬背,小跑著蹭到了顧延章的面前。
顧延章也與他說了幾句。
一時兩人都領了命,衛七重新上了馬,與那杜二忠快步跑向前去。
他胯下乃是高頭大馬,有了熟人帶路,很快拐到了一處小道,繞去了城門下,尋了個高處。
衛七中氣十足,聲音響亮,到得地方,他一拉住馬兒的韁繩,立刻大聲叫道:“鬧什么鬧,都給我住手!交賊已是就在半途之中,舉了大軍來攻,不消一二日,便要到得城下,州衙為了百姓安危,才將你等俱都留在城中,眼下吵鬧不停,都不要命了!”
又揚起嗓子重復了兩遍。
衛七行伍出身,年紀雖不算大,上陣次數已是不少,此時又立在高處,吼得出來,下頭雖未必聽得清楚,可也都知道上邊有人大聲說話,那話音里頭還煞氣十足,不免都抬起頭看了一眼。
杜二忠連忙用邕州土話又大聲叫了幾遍。
交趾要攻城的事情,民間只是傳聞,大家私底下悄悄通一通消息而已,從來沒有確切的話,也沒有佐證,今時見得一個軍校,一個兵士立在上頭,俱是這樣說,不單下頭百姓驚慌不已,便是那等來管制場面的城門兵,也都嚇了一跳。
從數朝之前到大晉如今,許多州衙之中的官員們都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雖然面上要說開啟民智,多建州學,叫人知善惡、懂禮儀、明榮辱,可實際上,更愿意轄下都是些腦袋遲鈍,你說什么他就聽什么的愚民。
他們并不想人人都是讀書人,只想讀書人的人數夠了,有了文氣,能叫自己考功簿上閃亮亮的好看,就足夠了。
至于其余人,最好還是老老實實耕田的耕田,入伍的入伍,打鐵的打鐵,織布的織布,莫要竄來竄去,種田的也想去當官,織布的也想去當官,叫他們難以管制,生出事來,又要耗費精力。
吳益做過幾任親民官,恰巧屬于這“許多”中的一個,此等治民的“精髓”,自然是領悟到位了,是以嚴格把控消息,除卻州衙中的官員,并四個城門的城門官與守兵,其余人盡皆不知曉交賊來襲的確切情況。
在他看來,若是人人都知道了,州中還如何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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