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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廢物點心”四個字,她竟然莫名地冒出一股“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如何評價一個人?
自然是看他行事作為。
張待的身份高貴,祖上是節度使出身,同太祖打天下的資歷。張家建朝前期一直大權在握,張待侄女早是萬人之上、曾經垂簾多年的太后,他本人襲了高品爵位不說,本官還是清要至極的閣門舍人。
先皇繼位之后,張待的差遣就沒有斷過,剛開始還是平常差事,等到彼時還是皇后的張太后悄悄代夫理政之后,好缺是一個又一個地來。
張太后從皇后做到太后,幾度垂簾,又幾度撤簾,功勞苦勞自然是有,可好處也沒少給娘家掙。
然而即便有積淀極厚的家族支持,有身居高位,手握權柄的侄女、外侄孫照顧,數十年官做下來,張待竟還是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功績!
沒有功績也就罷了,前一陣子贛州鬧出來的事情,便是季清菱也有所耳聞。
按著李勁送來的書信,福壽渠上的壯丁、城外的流民、贛州轄下的民眾們,據說還私下給張待起了幾個外號,有叫“張呆”的,有叫“張歹”的,還有些罵人不見臟字的窮書生,給他尋了個諧音叫做“張殆”,盼他早死!
張待從前做過州官,雖然也沒出什么成績,卻也不曾被罵成這樣。究其原因,歸根到底,其實問題出在顧延章。
有一句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用在此處雖然不太貼切,可也能勉強說得通。
凡事都怕對比。贛州慣來清閑無事,從前唐奉賢任通判、孟凌任知州的時候,雖然并無建樹,可也總算平靜。
贛州沒有大批量地征召過徭役,沒有做過什么大的水利、工事,連天災、強盜都極少,往年遇得路過的流民,最多也就是在施施粥而已,縱然引得當地民眾怨言,可過了那一陣子,也就平靜了。
等到顧延章上任,事情做得又多,可極少擾民,至于工程浩大,偏又能功在千秋的福壽渠,干脆是流民幫著修的。
城中百姓飽受水患多年,苦不堪言,此時雖然出了點銀錢,少不得要心疼,可比起自家去服役,比起年年要把家私搬來搬去,利弊之分,自然是辨得出來的。
然而顧延章在贛州做得越好,襯托得張待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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