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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季清菱說話的聲音十分輕柔，仿佛怕驚醒了誰似的，表情更是溫柔極了，叫人看著看著，嘴角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有屋有瓦，有嬌妻相伴。

    一瞬間，顧延章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議了一日的軍情，也想了數(shù)日廣南、廣信軍、保安軍、廣源州的情況，腦子已是并無半點空隙，全身都繃得緊緊的，此時終于從那緊逼的狀態(tài)中脫了出來。

    “我已是同陛下舉薦了那智信和尚，怕他使什么小手段，一出宮便與陳節(jié)度說了，派了幾個廣信軍中的人過去把他接到城外兵營當(dāng)中，有人看著，必是跑不掉了。”顧延章一面解公服，一面與季清菱說話。

    饒是心中有些沉重，聽得顧延章這般說，季清菱還是忍不住莞爾一笑，道：“這般一來，想來用不了兩天，京中便能安靜多了。”

    世上的聰明人并不少，一旦智信跟著陳灝去了廣南，還是由顧延章舉薦去的，聯(lián)系到前一陣子京中那影影綽綽的傳聞，再聯(lián)系到顧延章同柳伯山的關(guān)系，能猜到七八分內(nèi)情的，必然不在少數(shù)。

    隨意一個弟子出手，便能把后頭的人收拾了，還收拾得讓人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有了智信這前車之鑒，再有人想要打柳沐禾的主意，估計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想到這一處，季清菱嘴角都揚了起來，不由得贊道：“五哥真厲害！”

    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接過顧延章脫下來的公服，將將轉(zhuǎn)過身掛得起來，便覺得身后一暖，緊接著，幾乎是馬上便被人從后邊整個抱緊了。

    “嘴上夸我有什么用，要當(dāng)真肯出手夸我才有用，清菱，你肯不肯幫我的？”

    “幫什么？”季清菱脫口問道，卻是立時覺得有些不對。

    此時早過了夏至，季她沐浴過后，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內(nèi)衫，被顧延章?lián)碓趹阎校盟坪蟊迟N的不是衣衫，竟是熱乎乎的皮肉。

    她驚了一下，連忙回頭，果然瞧見后頭人的里衫不知何時已是被他自己給脫了，眼下正光著上身。

    剎那間，季清菱馬上便醒了過來，急急嗔道：“別鬧，外頭還有人！”

    又連忙推著顧延章進隔間，壓低了聲音道：“五哥自家洗！快快洗了才好早睡！”

    言畢，仿佛后頭有獅子在追一般，逃也似的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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