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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太太自是添油加醋一通亂說,又瞪著眼睛道:“頭年要娶這一個,我心中就打了個咯噔,照你說的,她祖父是給皇子講學的大先生,如今還在教天子學問,這般厲害的人家,頭一回成親,怎的還和離了!原是生不得!”
又道:“此刻倒好,禍害了原本那一家不算,又要來禍害我們家了!”
杜檀之再聽不下去,只得打斷道:“祖母,莫要胡說,沐禾同王家和離,乃是另有原因,同她本人無關,她嫁進來這小一年,為人行事您還不曉得?挑不出一點錯處,孝順不說,樁樁都幫您想著,怎么能聽得旁人幾句誣陷之辭,便把原來的好都給抹殺了?”
再道:“門房那一處與她無干,是我下的吩咐,不許外頭那些個尼姑和尚隨意出入?!?
杜檀之肅著臉道:“佛僧之事,豈能妄言,旁的人聽一聽也就罷了,可我官職特殊,并不好同這些人有來往,而今又要轉官,許多人都盯著,將來被人參上一本,從前多少力氣都白費了!”又道,“沐禾去找那智信和尚,也是糊涂!等回了府,我也要說她的!”
他尋常說話恭順,可怎么也是時時審案辦差的官人,在京都府衙里頭歷練了數年,一旦板著臉,身上氣勢就出來了三分,此刻又拿自己差事來說話,語氣甚是嚴肅,聽得杜老太太有些惴惴不安。
只她到底不清楚其中厲害,猶抱著幾分僥幸之心,道:“那些個皇親國戚也是一般地尋大和尚說話相面,卻不見旁人去參……”
杜檀之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無奈地道:“祖母,他們是什么出身?我又是什么出身?他們身上都是些閑職,俸祿只是拿來做耍,惹出了事情,了不得過上三五年,便能重新起復,只要不鬧出大亂子來,爵位不丟,自是能衣食無憂一輩子,若是身份礙眼了,還恨不得把名聲污得難聽些,免得叫皇家惦記著。”
“我這一處,手上握的乃是實權,往日不說,是不想叫祖母憂心,此時卻是再不能瞞著了。您可知曉,我這位子是何等危若累卵,我那上司,上回便是判錯了一個家產案子,便要罰銅七斤,本就要轉官了,卻又再要磨勘三年,三年之后,還不曉得是個什景況?!?
“兩年前大理寺中右治獄的官人,因是一個命案沒有復查出對錯來,叫隴州錯斬了犯人,那州中從上到下十幾人,已是泰半已是發配去了嶺南,便是知州也被貶到了雷州,大理寺貶的貶,罰的罰,而今重新啟用的只有兩個,還都是家中背景厲害的找了人,饒是如此,還時時被御史揪出來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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