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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顧延章不愛聽人在背后亂言議論,便去尋了孫霖、王廬,想要賣一個好。
王廬只覺得奇怪,問道:“如今衙中有這樣忙嗎?我怎的沒覺得最近有吩咐什么急差在辦?怎的被那李定說來,好似衙門上下,人人都忙得腳朝天一般?”
孫霖只冷笑,面上的表情全是看戲,道:“這話七分真夾著三分假,若是不清楚情況,少不得要被他給糊弄了……張舍人初來乍到,又甚事都不知曉,自然給耍得團團轉。”
他便一件一件數出來給王廬聽,道:“戶曹司的人每日只抽幾個去城外幫著點人頭,去也只輪著班,每人去半日,其余時間依舊在衙。”
“縣中田畝數哪里要州中自己下去核對,都是下頭自己送了數來,他們偶爾抽著地方下去看一兩眼而已。”
“州中的宗卷,通判慣來要求是一月一清,如今雖然還在整理,可大頭早就做完了,只剩下裝訂而已,這等閑事,隨意兩個人抽一天出來便能辦妥,哪里就忙成這樣了。”
他數完戶曹司,又數巡鋪、兵丁,再數衙中文書,個個三分的事,足足被那李定夸成了三十分的忙,偏說的又是手頭在跟著的正經事,并無半點杜撰,乍一聽起來,確實也是既耗時又耗人力的。
“不愧是幾十年的老吏,當真玩起來,只要不熟悉此地情況,便是在其他地方做過官,再來贛州,多少也會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不怕聽人說假話,畢竟假話有跡可循,多少能摸出些底細來,可這等七分真夾著三分假,聽起來比真的還真。
若不是孫霖在這年余里頭,跟著顧延章一縣一鄉跑下來,把衙中各項事務都自己做過一回,還老老實實跟著一齊理過流程,哪里又能分辨出其中蹊蹺。
王廬因為精力大都放在州學之中,即便也跟著跑過地方,也跟著做過事,沒有從頭跟到尾,便是也只覺得奇怪,卻挑不出毛病來。
孫霖、王廬二人都能知道的事情,顧延章這邊自然也早早就有人過來通風報信。
他無意被幾個胥吏借來做大旗,跟張待龍爭虎斗,卻也不打算給對方踩著臉立威風,只等著事情再起來一些,自己才好去插手。
果然,張待訓過李定,下頭衙役胥吏們不多時就知道了訓話內容,又曉得了那李定如何敷衍。
個個都是人精,知道這一位知州好哄,誰還把張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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