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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賬目、政事是交接完了,卻好似沒有交接過一般。
這原任知州,在贛州仿佛就是一件擺設,什么事都不做,什么活都不干。
自家把人叫來問話,他還屁顛屁顛地答什么“舍人盡可放心,這贛州城中,并無什么事情,每日都清閑得很,早間點了卯,就能直接回后衙了,周圍倒是有幾處好山好水,城東的鏡水湖,夏日里頭在湖上泛舟而游,又有蓮葉荷花,美不勝收,南邊有東平山,山上永昌寺外的梅花今時還開著,正可帶著小公子去賞玩一番,那一處的素齋也做得極好,西邊有……”
數了一堆子吃喝玩樂的東西出來,還要加一句,“咱們宗室,出來當官的,又不是去做那苦力,贛州有顧通判在,盡可安心,必不會出什么亂子!”
張待當即連一張好臉都懶得再擺出來,直接就點湯送客了。
后來是召了衙門里頭的積年的吏員來問,又把宗卷拿出來一一看了,叫手下外出打探了一番,才多少對贛州的事情有了個了解。
張待心中早有了譜,也早做好了準備,知道以孟凌的能力,十有八九并不會做什么事情,可誰成想,對方竟是庸碌成了這幅德行。
而今贛州城中大小事務,早是盡在通判手中,滿城百姓,皆是只認通判,而不知有知州。
張待不是孟凌,自然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是以一旦弄得清楚了,連一日都不愿意等,即刻便吩咐人去將顧延章請過來,兩人先行私下商議一番。
他知道年輕人難免氣盛,對方又才立了許多大功,從來在城里頭說一不二,自己若是在衙門里頭說要重新分工,將知州該有的權力給接回來,多半會鬧得兩邊不愉快,索性先在家里談一談,勸一勸。
反正自己占著理,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在上風,此時不過是給后輩一點面子而已。
張待存了這樣的心思,早做好了需要軟硬兼施,才能慢慢收服對方的準備,誰曉得此時一開口,便聽得一句——
“早該如此了,按著朝中體例,州里許多事情本不是延章份內,越俎代庖,不過是因著孟知州身體不好,暫代其理事而已,既是舍人來了,我也能松一口氣,早早交了出去,也能專心干好轄內事體。”
聽得這話,張待已是沖到嗓子眼的勸服話術,登時全數被逼回了腹中,一時之間,竟是卡巴了一下,才想出該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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