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市井流言,自然是越夸張越好,剛開始時好歹還有幾分像,到了后頭,已經傳說得全不成樣。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稱,自家親戚之中有人是贛州州衙里頭的小吏,親眼見得曾經那一位三元狀元,能通鬼神,與閻王交好,乃是他下到地府,讓那死去的吳三附身在他身上,親口吐露殺人者是富商劉越。 趙芮自然不會相信這等謬言,然而他聽得朱保石的轉述之后,也甚是有興趣,特去將駐贛州走馬承受的奏報翻了出來,也看了皇城司在贛州城中的眼線送回來的消息。 前者乃是朝官,敘述板正,只原原本本把顧延章如何通過數問逼出劉越的破綻,又如何靠命令梁文梁武辨認吳三家中家具器皿,來判斷兄弟二人乃是誣告,最終查出真兇,還何六娘一個清白的過程描述了一遍。 后者卻不一樣,而是著重筆墨,把事情來龍去脈,現場判案情況,百姓衙中反應,并這一個案子后續在州中的影響,都寫得極為詳盡。 趙芮兩相結合,字里行間,便拼湊出了一個初任得官的少年狀元,堂下如何奔波鄉野,親近民生,親力親為,而堂上又如何高坐堂中,凌厲斷案,使得一州上下拜服的情景。 他在位越久,就越喜歡提拔新人,也越樂于見到自己一手簡拔于草莽的學子,能做出一番功績。 在趙芮看來,這就是在證明他這個皇帝英明神武,有識人之能,比起那些個位高權重,時時想著虛君實相,架空皇帝的老臣,這些個新進官人,實在是再合他心意不過了。 遠的暫且不說,近的便如同顧延章,便如同鄭時修,全是憑他一人相中,能做刀,能做事,既順手,又得用。 然而趙芮這般想,卻不代表范堯臣這般想。 他聽得趙芮把顧延章同自己作比,一時有些不自在。 范堯臣素來精于政事,也擅于刑名。曾經有一個縣中兄弟爭父產的案子,從縣中打到州中,從州中又打到轉運司,最后又鬧到提點刑獄司,屢次翻案,兄弟二人又屢次不服,反復要求再判,有司不堪其擾。 最后是范堯臣上書自請不循聽訟回避,親自判的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