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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以往從不覺得州中官員的存在對自己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無論是誰來贛州做官,自己憑著李家多年的經營,慣來都是穩坐釣魚臺。
可新上任的顧通判才進衙不過三個多月,他已是漸漸開始體會到臥榻有人的寢食難安。
自從吳三一案暫時告一段落,狀元通判“斷案如神”的名聲也很快傳遍了贛州城。
還是要怪侄兒李立當初宣揚得實在太賣力,三街五巷、繁華街道都被他派人跑了個遍,那日圍著州衙看“狀元通判”判案的人,比起上元節圍在燈臺上觀燈看戲的人,也少不了幾個。
原是想讓這些個百姓看一看新通判頭一回判案,是如何不知所措,叫那姓顧的好好吃上一個下馬威的,誰料到他當真把案子給判下來了……
這樣一來,從前那些個原本精妙的布置,俱都對自家無用了不說,還替那顧延章大大地出了一把風頭。
想到這里,李定就恨得牙癢癢的。
枉為他人做嫁衣!
而更叫他惱火的是,吳三的案子判下來之后,贛州城中登時就興起了一股訴訟風。
打聽到最近都是新通判來坐堂,往日里頭百姓們都忍氣吞聲,不愿意鬧上衙門的事情,此刻紛紛都往州中告。
李定看得心火直冒。
都是爭田爭產的扯皮事。
這可都是厚厚的油水!
可自家卻一個子都撈不著!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看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份上,他不愿意去做那出頭鳥,也就咬牙忍讓了,就當打賞個看戲錢。
畢竟爭產爭田不同于失蹤命案,審起來最要緊的就是積年經驗與熟悉律法。
顧延章是一屆狀元,能有急智,并不奇怪,可他弱冠之齡,若說多通熟人性,了解世情,熟讀律法,李定卻是半點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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