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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殿試,他看在眼中的只有兩個,其中一個,他不打算放出去做州府通判,而是想將其留在秘書省修史。
一旦外任做官,宦海磨礪,碰多了壁,極容易便會把銳氣磨掉,屆時再回得京,未必還能有他要的那個性子。倒不如放在京中,養其銳氣,以寵加之,待得脾氣蓄足了,再丟出去轉一轉,回來之后,好生磨利了牙齒,足可充做御史。
而另一個,他卻是想著多在各州各路任用。尋常新科進士,做得順利的,兩轉便能回京,這一個,他想要至少三轉,哪怕四轉也不要緊。
不過這些終究是小事,比起將要任用的新人,更棘手的,其實是舊人。
趙芮把手中的折子放到一邊,拿起另一份被他翻了好幾次的奏章,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鄭萊!”
他喚道。
“臣在!”
侍立在一旁的黃門侍臣連忙上前聽令。
“帶朕的旨意,去一趟孫相公府上。”趙芮合上手中的慰留詔書,復又吩咐道,“看看御藥院今日誰輪值,一同帶過去,替朕好生慰問孫相公!”
鄭萊連忙上前接過詔書,應了一聲諾,領命而去。
眼見人走得遠了,趙芮才煩悶地低下頭,看著桌上厚厚一摞折子,把手頭朱筆一甩,簡直想要罵娘。
御史臺那群蠢貨,再沒其余事情可干了嗎?!汪明那個白癡,明明是統領御史臺的御史中丞,做得跟著瞎子聾子一般,一個都管不住!一個都攔不住!居然叫這些人接連上書攀咬孫密,說什么他久居相位,毫無作為,年老力衰,合該請郡!
孫密立下偌大功勞的時候,你們都還沒出生呢!
難道自家從前那疊起來都有尺高的慰留詔書,還沒能叫那些蠢貨看懂,自家并沒有半點打算,叫孫密請郡嗎?!
孫密一走,首相之位為之一空,政事堂又要鬧將起來,亞相同末相為了爭權,只會拉攏范堯臣,到時候他勢必更加氣焰囂張,還不知道會跳成什么樣子。楊奎遠在延州,徒子徒孫被打得偃旗息鼓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最近都只聽得范堯臣一黨在叫喚,等到他再得了兩位相國之助……
想想都叫人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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