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臣在。” 同提舉皇城司,并轄其下探事司的朱保石立時上前兩步,跪在了地上。 “近日省試放榜,京師之中可有什么異事?” 朱保石原就是天子的近侍黃門,靠著揣摩功夫漸漸往上攀爬,如今同提舉皇城司,其實也是充當天子的耳目,他跟隨趙芮多年,自然知道這一位天子如今最擔心的是什么。 方才名次送過來的時候,天子還是滿臉喜色,十分期待的樣子,可才看了一回,便立刻變得烏云密布。 朱保石少的是命根子,卻不是腦子,念頭一轉(zhuǎn),很快就知道這是名單之上的排序出了什么問題。 他方才站在陛下身后,已是將那一份排序看在眼中,如今聯(lián)想一回,也醒過神來。 天子想要聽什么? 作為天子近侍,自然是天子想聽什么,他就說什么。 “聽說范大參剛給女兒招了婿。” “哦?”趙芮來了興趣,“招的是哪一位新科舉子?” 從前殿試是有黜落的,并且黜落的舉子還不少,往往一屆省試入榜的有三四百人,可殿試錄取的,不過一二百而已,幾乎是二比一甚至更低的錄取率。 許多士子進京赴考,結(jié)果殿試被黜落,一時接受不了,更兼本就家中貧寒,無法得歸,索性赴水而死。 仁宗時期,一位名叫張元的舉子屢次考入殿試,卻又屢次被黜落,又因投軍不成,未得將帥重用,回鄉(xiāng)之后,反因事被當?shù)毓賳T打了板子,他一氣之下,便去投了夷狄。 撇開人品與叛國行徑,單論張元本身,他其實是有才的,因得他的叛逃,夷狄在對大晉的戰(zhàn)事中屢占上風,給大晉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仁宗一方面得知寒士赴死不忍,一方面又因張元先例,索性定下規(guī)矩,自此參加殿試正奏名的士子,除非在行卷中出現(xiàn)犯先帝、時皇廟諱嫌名的文字,或有落韻,文理紕謬等情況,其余皆不黜落。 是以到得如今,只要過了省試,進士之身,便已到手了。 如今風靡京師的“榜下捉婿”,指的其實是省試黃榜之下“捉拿”未婚進士。 范堯臣權(quán)傾朝野,他看重哪一個新科士子,并不需黃榜捉婿,只要著人透個氣,便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朱保石偷偷探起頭,瞄了一眼趙芮的臉色,又道:“瞧中了今科會元,名喚顧延章的,聽說乃是延州人……” 趙芮的面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 如果他看中的人才,變成了范堯臣的女婿…… 他伸出手去,把放在一旁的排名紙拿過來,另一只手則是取過了一桿飽蘸了朱砂顏料的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