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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人道:“甚叫作弊,沒本事的用那等不干凈的手段考中了叫作弊,人家憑本事考中了,又是按規矩來的,你在此嘰嘰歪歪的,都是寒窗苦讀,你嘴巴響,嘴巴臭,你就有理了嗎?!”
“要我說,這些個才子排前位,才叫做閱卷公平,未有徇私!”
后頭吵得沸反盈天,李勁只聽了幾句,便又連忙轉回頭,細細看起榜來。
別人吵上天,也是吵別人的功名,自家的功名還未確定著落在哪里呢!
總歸要想把榜看完!
他一面看,一面心中絞痛。
這話說著好聽個,其實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而已。
大晉游學成風,才子學成之后,往往不拘于一地,而是背上行囊四處游學,到得要下場,才重新回到原籍州中學中。
楚州張挺、并州王瑞來、合州秦仲楷,這一個個,都是多年游學,在各地書院州學都留下過足跡的士子,他們廣有才名,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得過各地大儒先生學子稱道,無論是哪一個,便是考中了狀元,眾人也最多酸幾句,說聲實力與運氣并重,再不敢多做譏誚。
若是前十是這等人才,而延州州學排前三的,在這張榜上只能墊底,那自家去奢想前三十,無異于是癡人說夢。
原以為是來撿便宜,抓一只肥雞,誰想到這雞嘴里竟叼著條毒蝎子,蟄得他手都黑腫了。
李勁捏著拳頭往上看,看著看著,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抹,原來不知什么時候,早已滿臉是淚,眼屎更是糊在眼角。
事到如今,哪里還有不明白。
自己看得出來的,旁人自然也看得出來。
雖然不曉得這些個大才子為何個個都來延州赴考,但肯定有他們自家的盤算。而更多那些個在其他州中小有能耐的,見了楊平章的招賢令,統統都往這一處涌。
大家都以為這里好考,誰成想,竟比往年要難考這樣多!
看起來是三十人中取一人,可這三十人,當中至少有二十個,個個都是能打的!
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于自家而言,又哪里只是蝕把米這樣簡單……
辛辛苦苦三十年,不過一場笑話而已!
只剩十個名字了。
看一個少一個。
從第十個開始,每一個,都是熟悉的名字。
他終于看到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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