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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片綠葉還沒繡完，便聽外頭一陣腳步聲，剛抬起頭，卻見一人大步流星朝門內(nèi)跨，他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披風(fēng)，上頭猶帶著凍雨與冰雪粒。

    來人一進(jìn)門，便將身上披風(fēng)脫下，朝秋月面前一扔，問道：“姑娘呢？”

    一面問，一面朝右邊看去。

    秋月其實只得了對方淡淡一瞥，卻是心中打了個寒顫，仿佛被什么利劍懸在鼻尖一般，她手一抖，差點連披風(fēng)都沒能接住。

    而那人壓根沒有等她回話，早朝里間快步邁了進(jìn)去。

    秋月這才后知后覺地站起身來，過了好幾息的功夫，終于回過神來，反手朝背后摸去，只覺得里衫已是被嚇得濕透了。

    她這一廂心中還嚇得撲通撲通直跳，外頭松節(jié)已是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jìn)來，問道：“少爺可是在里頭？”

    秋月連忙點頭，往右邊一指，又把手頭的披風(fēng)抖一抖，掛好，急急跟著松節(jié)走了進(jìn)去。

    她此刻還有些發(fā)憷，走起路來，腳有些軟。

    明明才過了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少爺怎的變了一個人似的……

    像是一把才開了刃的刀，身上滿是殺氣，說句過分的，簡直仿若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般，叫人看了心里頭直打鼓。

    而在里間，顧延章站在桌前，正俯下身子看著季清菱的睡顏。

    她睡得正香，身體隨著呼吸輕而微地一起一伏，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正在為什么事情擔(dān)憂一般，那一雙在顧延章心中最最靈動，睜開時亮若星辰的眼睛還闔著，下眼瞼處，透著淡淡的青色。

    面色也不如從前紅潤了。

    顧延章忍不住跟著皺起了眉。

    他打量了一下桌面。

    硯臺是打開的，里頭的墨應(yīng)該才磨好沒有太久，便是邊際之處也還濕潤著，一枝沾飽了墨汁的羊毫筆搭在筆架上，而幾張寫滿了字跡的紙張則是平放在一旁，似乎是在等著晾干。

    顧延章拿起那幾頁紙，將上頭文字匆匆一掃而過，原來是一份大節(jié)之時整治街市的規(guī)法。

    他看著熟睡的季清菱，頓時忍不住有些生氣起來。

    有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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