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可這一回卻不一樣。
死的可是顧平忠!
自當(dāng)日堂中審案過后,幾乎是一夜之間,亭衣巷的顧家大老爺指使人縱火,害死了許多百姓,卻又靠得陰私手段逃過了牢獄,把罪責(zé)都往弟弟身上推的事情,便傳遍了街頭巷尾。
民間傳話,半點不需要衙門判案那人證物證,只要有一張嘴,便能把事情給定論了。
更何況顧平忠在堂中被季清菱用獻(xiàn)產(chǎn)將了一軍,又被一巴掌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外人看來,簡直是是非自有公斷,不需誰來引導(dǎo),便人人心中有數(shù)了,早已是左一個“毒辣”、又一個“惡歹”,把他祖宗八代都問了數(shù)百回。
這一回東澗河撈起一具男尸,立時有好事者報了衙門。
死者身著奢貴衣衫,不需耗費太多功夫,便已是鎖定了幾戶人家,等各處一問,果然亭衣巷的顧家老爺自昨日傍晚出門,便未再回家,家人正猶豫是否要報官,此時到得衙門一認(rèn),果然那泡的已是有些發(fā)脹,又烏青發(fā)黑的尸首,正是一夜未歸的顧平忠。
松節(jié)把打聽來的話說了一回,又道:“仵作驗了尸,說是投河自盡的?!?
季清菱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顧延章。
對方也正看向她,神色十分坦然。
“不是自盡?!鳖櫻诱碌?。
當(dāng)然不是自盡。
季清菱見過顧平忠兩回,一回是初入延州城,以侄媳的身份拜見族中叔父,另一回便是前兩日在堂中,兩人唇槍舌劍,彼此都想把黑鍋往對方頭上蓋,最好砸連人帶鍋,砸進(jìn)泥里,再踩上兩腳,才好永世不得超生。
前一回還罷,后一回,顧平忠給她的印象極深,對方心思深沉,應(yīng)變快速,又甚能忍,這樣的人,便是遇上再大的變故,也絕不會輕易舍掉性命。
本還打算后續(xù)要更為小心謹(jǐn)慎,免得對方緩過氣來,再出什么惡招,誰曉得他竟死得這樣干脆!
季清菱有些錯愕,她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五哥,那顧平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顧延章點了點頭,道:“得罪了州衙里的一個押司?!?
他把自家在宗卷庫中的發(fā)現(xiàn)與在州衙中的行事同季清菱說了。
“今日我沒有去州衙,就是給他時間收拾首尾,免得那人狗急跳墻?!鳖櫻诱碌馈?
屋中鋪了地龍,燒得暖洋洋的,他本就不怕冷,此時更是只穿著薄薄的布衫,手中還持著一卷書,因是同季清菱在說話,語氣十分溫柔。
他把手中書卷放下,往前傾了傾身,聲音里帶了一絲淡淡的緊張,問道:“清菱,你……怕不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