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推官一拍驚堂木,喝道:“公堂之上,豈可喧嘩!”
外頭的人眾哭聲漸低,卻不曾停歇,而是轉為了低泣,伴著飄雪,倒是更顯得陰風惻惻的。
堂上的鄭霖有些惱火。
愚民不可說與理,卻能造成亂勢。
可律法豈是按輿論而判的!便是他有心想辦,事涉縱火,要判死罪,還有朝中提刑司會來查閱宗卷復審,沒有證據,怎么可能是那樣輕易的!
此案本來簡單,有人縱火擄人,已是人贓俱獲,只要好生判了,便能叫上下交口稱贊,誰想會突然冒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
若是被衙門審案審出來的,辦案之人順藤摸瓜,拔掉一顆大毒瘤,乃是鋤奸懲惡,一切都好說,可此時坊間已經傳遍,推勘官卻是半點痕跡都找不出來,叫他十分著惱。
其實查不出來并不奇怪。
從前的走水之事俱已過去太久,向來縱火之案,只要不是當場抓住,想要事后0找尋痕跡,都是幾乎不可能的,畢竟大火一燒,所有證據都已經付之一炬。更何況到了如今,大部分原來已經被毀掉的屋舍早已重建,待要再行復原,根本就不可能。
鄭霖在判決書上簽了字,又用了印,這才對著推官點了點頭。
這樣一個案子,若不是開庭審,只要有半點不如外頭百姓的意,他們都會鼓噪不堪。延州才復沒多久,本就甚亂,一旦成了勢頭,楊奎在前線,自己坐鎮衙門,一個監管不力是逃不掉的。
既如此,倒不如叫那顧平忠自家來辯,也讓百姓聽一聽,知道衙門已經盡了力,并非有意包庇。
想到前日看到的審訊顧平忠的供詞,鄭霖就火從心起。
一個小小的商賈,滑得同水里的魚一般,半點錯事都不沾,半點壞事都沒做,干凈得如同一張白紙,這是把衙門當猴耍罷?
同住一個院子,又是一并長大的兄弟,那顧平禮的里正之職還是靠著他的銀錢買來的,若是說他半點不知道對方做了什么,鬼才相信。
可偏生沒有半點證據!
等著日后罷!
且不說鄭霖這一廂跌著臉,一旁推官得了他的示意,便對顧平禮問道:“你犯下此等罪行,欲要擄良家之女回府,家中長兄是否知曉?你抽走家中仆婦家丁,家中長兄豈能毫無耳聞?”
顧平禮搖了搖頭,道:“我兄弟二人雖是同居一府,可彼此全不相干,我做的惡事,他是不知道的。”
推官對堂下差役道:“宣顧平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