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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遠一些,一名衙前、一名衙門的差役則是拿著名冊,在點人頭。
衙前服的是衙前役,同普通的夫役不同,乃是一等戶充當,一樣是破家滅門的差事,比起普通的夫役,并不好到哪里去。
這一路,夫役只要負責運送輜重,到了地頭,諸事都不沾他們身,卸下東西,登過名,轉身去挖礦就算完了事。
可衙前役卻是要擔待所有輜重的損耗,等到了定姚山,若是途中物資稍有閃失,所有折損,都要由衙前一力承擔。
而所謂的“閃失”多寡,全系于監理庫賬的管勾一身。
定姚山與延州之間,快馬加鞭,也要三四天功夫,押解這這樣多的物資,沒個八九日,是到不得的。山長水遠,車上又是酒水、銀絹等物,有個破損,再是正常不過。而破損算定責多少,需要賠付多少,全由監理庫賬的管勾來決定。
他說你要罰銀五十兩,哪怕你一車的東西,連十兩都不值,你也得老老實實破財消災,不然十幾棍子打下去,錢財是保住了,性命卻是保不住了。
幸而衙前役平常都是由一等戶充當,散盡家財,約莫還能保得住一條小命。
此刻,這一回的衙前役陳順愁眉苦臉地拿著名冊,想要點人。
他乃是延州城內一名農戶的長子,祖上傳下來些田地,每年靠著種地有些余錢,勉強充上了一等戶,不想這一回征召衙前,便被分派到了他家頭上。
陳父已經年近六十,自然不可能再去應役,只能陳順自家上了。
他家雖然是一等戶,可有著五弟三妹,卻沒太多余錢,自然不可能叫他去私塾進學。
陳順拿著幾張花名單子,翻來覆去,只識得幾個大字,要點人,半分能耐也無,只得訕笑著,把單子遞給了在旁邊站著監督的衙門差役,又從袖中攏出一把銅錢來。
差役收了他的錢,倒也厚道,對著名字一一念了,叫下頭夫役一個個喊到,讀到最后一個,連著叫了兩遍,依舊沒有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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