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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大郎垂手站直,連頭都不敢抬,然則心中卻是不服氣的。
他這一篇文章,做得雖然說不上大才,但也并不差,尤其與方才那一份對比起來,更是不曉得要好多少。
可是自家老爹此時發了惱,卻也不能違背,他立在原地,也不說話,只低頭給他訓。
錢邁還沒來得及繼續往下說,就聽外頭小廝在回話,先問候了一聲,又道:“老夫人來了。”
果然沒一會,錢孫氏便走了進來,嘴里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怎的還在書房里頭?”
她見里頭這一站一坐,一垂頭一生氣的模樣,立刻猜到這是丈夫在教訓兒子。
錢孫氏也不正面勸,只對著丈夫道:“也不瞧瞧大郎多大的年紀了,你還這樣當小孩子在管教,過兩日又來同我抱怨,說他立不起來。你時時這樣管著,怎的有立得起來的一天?”
她看一看時辰,復又道:“這樣晚了,你當自己還是年輕的時候,一宿不睡,明日一樣還是精神抖擻?什么事情不能明日再說?人又不是鐵打的,哪里經得起你這樣耗。”
錢邁已經不是第一次教訓兒子的時候被老妻打斷,然則這一回他實在氣得狠,也不多話,只道:“你且先回去,我過一會就歇下了,我也不多說他,只交代兩句。”
錢孫氏并不曉得來龍去脈,她見丈夫神色并不是多生氣的樣子,桌上放著文章,兒子精神尚好,也并不十分慌張,便放下心來。交代幾句,她吩咐書童好生伺候,又留了個丫頭下來看著,這才回了屋。
錢邁失望到了極點,待得錢孫氏走了,這才把手中顧延章那一份文稿放在長子面前,道:“你自己好生看一看,你那一篇,同這一篇,有什么區別?!”
錢大郎把兩份文稿放在一起,看來看去,還是覺得自己的好,他低聲道:“大人,恕兒子愚鈍……著實未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
錢邁簡直要被氣死。
他被堵得胸口一塞,連著咳了兩聲,過了片刻,才捏著拳頭道:“你也是當爹的人了,因著我的名頭,在清鳴之中做了這樣久的訓導,我原還想,趁著我還在,往日那些個同僚情誼也未曾耗光,等你處事成熟,便幫著尋個官職,叫你出去好生見識一回……照現在這樣看,也不用幫你打點什么了,只好生留在這薊縣,做一輩子的訓導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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