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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延章很快搬到了錢邁家中,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回一同住進錢家的除了他,還有鄭時修、楊義府二人。楊義府還罷,可鄭時修無論表情、狀態都不太對勁,似乎存著什么心事一般。
錢府家中富裕,宅子里頭光是客房都有二十多間,三人就此住下,白日在書房讀書,晚間回客房休息,早起晚睡,認真讀書不提。
轉眼就快到了發解試的時候,這一日,鄭時修趁著楊義府不在,突然叫住了顧延章,問道:“延章,你想不想下場試試?”
顧延章搖了搖頭,道:“先生讓我晚一回下場,自有他的意圖,早一年、晚一年,都沒有什么相干。”
鄭時修似乎恨鐵不成鋼一般,惱火道:“怎么可能不相干!早一年下場發解試,早一年得功名,不說其余的,徭役同賦稅都能免掉,況且排省試三年一回,考的同發解試全不一樣,若是早一年通過發解試,便能早一年準備省試,一輩子的事情,怎么能說不相干呢?!”
他一起了頭,便滔滔不絕起來:“前一陣先生同我說起來,我只覺得匪夷所思,哪有人強壓著自己學生不讓下場的?是伯樂,便當要讓我等新人出一頭地,早下場,早得出身,將來也早點入官,得了官身還要熬資歷,哪一樣不是要年限去耗的?”
顧延章微微一笑,只“嗯”了一聲,道:“得了官,熬資歷確實很耗時間。”
對于他們三人來說,只要下場,進士肯定是措手可得的,只是不知將來殿試如何排位而已,是以鄭時修這樣想倒也不稀奇。只是若是當時不同意,可以直接說,現下一切都晚了,再提出來,又有什么意義。
他的口氣甚淡,任是誰來聽,也知道這人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鄭時修得了他的回復,似乎有些失望,卻是又繼續道:“我們三人之中,我與你身世仿佛,均是家中無甚資財的,我們與楊義府不同,他將來得了官,自有族人幫忙打點,也不必磋磨得那樣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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