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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母還算帶了些值錢的細軟,一路且當且賣,總算母女兩沒有受餓,可也把銀錢花得差不多了。而那些個沒有家財的難民,則是更慘,賣兒賣女的毫不鮮見,至于拋母鬻妻,也不是沒有見過。
顧延章這樣說,并不是嚇人,而是大部分孤身逃難的小孩子的結局。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清菱卻全然不懼怕他口中所言,而是認真地道:“一會把那玉佩當了,咱們就在這里先住下來,我有繡工,繡的東西多少也能掙幾個錢,我供顧五哥讀書,等攢夠了盤纏,咱們就回延州。”
顧延章比她大上兩歲,家破之后一路逃亡,可謂看盡了世情冷暖,自然也更曉得如今的現狀,他聽得季清菱如是說,雖心生感動,卻覺得這是小兒見識,不知人間疾苦。
他把玉佩塞回季清菱手中,奪過信封,想要看看其中的碎紙片能否拼湊回原狀。
季清菱則是干脆地把信封放進了袖子里,耍賴道:“顧五哥,你信我這一回,我有繡工,還寫得一手好字,哪怕去幫人抄書,咱們兩都不會餓死!”
她誠懇地看著顧延章的眼睛:“顧五哥,你放心,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只要專心念書,等攢夠了錢,咱們回延州把地契、房契質出去,過了發解試,就去京城備考!”
她語氣信誓旦旦,不明白的,還以為這是哪家丈夫在給娘子允諾。
顧延章啞然失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半晌,還是無奈地道:“別鬧了……”
季清菱見顧延章一副小大人說教的架勢,知道此時不解釋清楚,勢必難以說服他。她低頭一看,面前的木桌上擺著一個水壺,還有幾個碗盞,想了想,索性提壺翻杯,倒了一注水,以手沾水,用食指在桌面上寫了“顧延章”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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