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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宗伯錢謙益的府上氣氛異常,奴仆家人個個神色慌張,因為他們剛剛收到消息,蘇州府那幫本已經反正歸明的官員們現在一個個又戴了清朝的頂子,甚至要兵來捉老宗伯,以此向清廷獻媚。
錢府上下都在驚慌時,老宗伯的書房卻仍舊亮著燈光,坐在燈下的不是年近八旬的文壇大豪錢謙益,而是他的妻子,當年的秦淮八艷之一的河東君柳如是。
剛剛送走來傳消息的弟子后,錢謙益一臉愁容的推開書房,現妻子并沒有在收拾東西,不由有些不解道:“明日就要走了,你怎還未收拾?”
“你說走就立刻要走,這許多的書籍不知從何收拾!”
柳如是說著起身來到滿是書籍紙張的桌前,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收拾。
見狀,錢謙益嘆了口氣,他知道妻子為何會如此,但他故作不知妻子在抱怨,上前隨手翻閱桌上最近一月他和江南各地官員士紳們的書信。
錢謙益翻看了一會,一陣落寞,蒼老的臉上浮出悲色。半響,他長出了一口氣,將桌上的文稿書信抓起,準備拿去燒毀。這些信件是萬萬不能落在清廷手中的,否則江南就是成千上萬顆人頭落地了。
突然,柳如是好像神經般一把搶過那些書信,將滿腔的怨恨盡數沖丈夫泄了出來,她憤聲說道:“十幾萬的大軍竟然敗給了梁化鳳那無名之輩,你這弟子好大的本事!他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現在好了,他拍拍屁股要走,留下江南這個爛攤子,他知不知道他這一走,江南要死多少人,死多少人啊!”
聽妻子如此說自己的得意弟子,錢謙益有些不悅:“勝負乃兵家常事,河東君怎能如此說大木。”
“我不懂什么兵家,我只知道他鄭大木在南京城下浪費了一個月,浪費了一個月!你告訴你,這是什么道理,兵書上哪條講了!”
錢謙益語滯,只得道:“事已如此,多說無益。”
“既然多說無益,那你怎還要去見他?”
“我去見大木,是希望大木不要走,是希望能夠幫大木出些主意,江南之事不是沒有挽回辦法,我這殘軀也當為國事盡最后一力。”
“你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出什么主意,還能做什么?你做的難道還不夠嗎?我不希望你去見鄭森,我不想你再為復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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