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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水等人根本不為這話所動，望著周保國的眼神鄙夷不屑，好像在他們的眼里，這些粗鄙武夫就如螻蟻般不值一提。

    程邦俊怕人群有人被嚇住，就此散了，忙高聲呼道：“大伙不要怕，對面虛張聲勢，咱們可是朝廷命官，再借他們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殺咱們！”

    “不錯，程大人說得對，咱們都是朝廷命官，就算周士相親來，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殺害咱們！”

    張孝起不失時機的也跟著給人群打氣，說話間卻不經(jīng)意的踮起腳尖想看看周士相在哪，卻被人群遮擋，根本看不到仇人所在。

    人群中那些永歷朝官也紛紛叫嚷著，原本就不怕死的自然不怕，那些心存疑慮的聽了他們的鼓動，一個個則更加堅定信心，周士相再跋扈，再無法無天，總不能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殺害他們這些朝廷命官吧。周士相再一手遮天，他也不敢下令手下做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士子相擁在前，年輕與熱血使得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根本就不畏死，甚至都不曾想過有人敢殺他們，因為他們可是大明的舉子！

    為公理，為良知，為大明，為天下蒼生，甘灑熱血又如何！

    百姓們瞧見當官的和讀書人們坦然不懼，一個個義無反顧，也是叫嚷著上前。在他們心目中，讀書人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他們肚中的墨水可是自己一輩子都學不到的，知道的大道理更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所以跟著他們向前，一定就不會錯。

    不過卻也有一些混跡在人群中的無賴子巴不得出個什么大亂子才好，他們可是無心反對什么紹武平反，懲治什么佞幸小人，甚至什么監(jiān)國殿下留中不留中他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們只是覺得今兒這事實在是太過熱鬧，若不參與其中，恐怕這輩子都要后悔。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就跟著起個哄，這往后也能對人吹噓幾句：想當年，爺也是為咱大明出過力的…

    跟著吼幾嗓子，壯壯聲勢，對于這些無賴子而言簡直太容易了，又不費他娘的什么事，何樂而不為？但要真拿命去鬧，卻是想也別想的，因此聽到對面親軍說要殺人后，他們便一個個縮了，嘴上激動人心的口號還是要有的，但腳下的步子卻是遲遲不肯挪動。好在人實在太多了，多到根本不會有人留心身邊的人有什么遲疑。大多數(shù)百姓還是愿意追隨他們眼中的正人君子去聲討監(jiān)國殿下身邊壞人的。

    遠處的周士相騎在大青馬上，面無表情。邊上的江慶之、王章鈞等人一臉惶恐。大學士洪育鰲痛心疾，丁之相、桂永智他們則是冷笑連連。汪士榮的眼神卻有些興奮，不知是因為周士相納了他的建議而興奮，還是馬上就能看到血流成河而興奮。

    大帥沒有命令過來，就代表之前的命令必須執(zhí)行。周保國的眼睛一直盯著行進在最前面的官員和士紳，默默數(shù)著他們的腳步，至于他們的叫喊聲則是充耳不聞。

    周士相沒有阻止周保國動手殺人的意思，因為好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壞人也不一定就是壞人。就如無心為惡，有心為善般，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好人的人，他所干的事情卻不一定就是好事，而看起來處于民意的對立面，群眾眼中的壞人，他所干的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好與壞，不應該盯著某個細節(jié)，而應該放大了來看。他認為自己不是壞人，那幫人才是壞人，所以他心安理得。再者，說過的話要算數(shù)，否則何以服眾，更何以威攝人群，何以威攝那些總想拖自己后腿，與自己做對的蠢人們。

    前方響起了銃聲。

    數(shù)十把火銃同時開火，走在最前面的李秋水和周勝民等人無處可躲，也無處可避，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死神向自己招手。

    李秋水被打成了馬蜂窩，他的身體向后躍去的瞬間，地面上拖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奸賊，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在身體倒下去的瞬間，李秋水出了最后的吶喊，聲音凄慘而尖厲，飽含憤怒與不甘。

    周勝民當場咽氣，死前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火銃聲和倒下的人嚇得后面的人群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官兵真的殺人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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