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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報晉王親自領軍到來,永歷喜出望外,帶著大學士扶綱、雷躍龍、輔馬吉翔等人親至城門相迎。看到一身戎裝、滿面風塵的晉王李定國,永歷帝激動之余上前一把握緊他的手,顫聲道:“晉王實話告于朕知,外面清兵是否勢大?朕是否還有生機?”
看著皇帝驚恐樣子,李定國心中嘆惜一聲,安慰永歷帝道:“圣上勿用擔心,永昌雖被清兵包圍,但西去之路尚未堵死。若事不可為,圣上可向西而去。”說完,怕永歷不放心,又道:“臣親自領軍為圣上殿后。”
一聽永昌還沒被圍死,西去之路尚在,晉王又親自領軍為他殿后,永歷遂心下稍安,可轉眼又有所擔心道:“西邊不會有清兵埋伏吧?”
皇帝的這個擔心讓晉王沉默,哨探奏報,圍攻永昌的除了吳三桂的兵馬,另外還有清征南將軍趙布泰和貝勒尚善所統兵,現在永昌城外只見吳三桂部,卻不見趙布泰和尚善的兵馬,所以李定國擔心吳三桂可能是故意留下城西這處缺口誘使他率軍西去,而另派趙布泰等部埋伏于途中。若那樣的話,西去之路可就是兇險萬分了。然而即便吳三桂在西去之路布下伏兵,李定國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咬牙往西,因為永昌城已不足恃,圍城清軍有四五萬之眾,城中兵馬連同他帶來的這六千兵不過萬余人,雙方兵力相差四五倍。
若單單兵力懸殊倒也罷了,畢竟晉王所領六千兵都是跟隨他打了十多年的本兵,戰斗力遠比吳三桂部要強的多。問題是永昌城中連同皇帝在內,人心都是驚恐,所有人只想著逃命,所以晉王根本沒辦法憑永昌和吳三桂對峙。現在他能辦到的就是將圣駕送出永昌城,只有圣駕沒有威脅,他才能著手部署和清軍的決戰。要不然,他的鼻子總是被清軍牽著,顧此而失彼。
“臣已派人探察過,西去之路并無伏兵,圣駕大可放心通過。”
李定國盡可能的安慰永歷帝,希望他不致重演肇慶那幕,棄了百官潛逃。
聞言,永歷總算是真正放下心來,在永昌這幾天,他真是日驚夜怕,做夢都能夢到吳三桂領著清軍沖進城來,然后將他拖到城外用弓弦活活勒死。每回夢醒后,望著身邊空蕩蕩的屋子,他都會默默流淚。同樣是當皇帝,為何他的命就這么不好。難道大明朝真的要在他手中終結么?難道他要成為繼崇禎、弘光、隆武之后又一個殉國的皇帝嗎?
永歷不甘心,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怕死,他以為自己會憤圖強,可是當死亡威脅再一次逼近,再一次籠罩在他頭上時,他還是感到了害怕。他想活下去,哪怕不停的逃,不停的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活在恐懼之中,他也要活下去。
這世間,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就是晉王李定國,這一點永歷深信不疑,所以他相信晉王沒有騙自己,西去的路真的沒有危險。
馬吉翔的臉上也露出喜色,只要圣駕沒有危險,他這輔就沒有危險。只要永歷天子在位一天,他就能當一天大明的權臣。至于其他的,他不敢想,也沒空想那么多。現在的隨駕隊伍很讓他滿意,那些老是叫嚷著要殺他這禍國奸臣的的官員們不是自個跑了,就是被亂兵殺了,剩下的人雖然對他不滿,但至少沒有人再敢在皇帝面前說他馬輔的壞話。這一點,馬吉翔很看重。
黔國公沐天波和大學士雷躍龍、工部尚書王應龍等人則是沉默不語,沒有因為晉王的話而露出逃生有望的喜色。
大學士扶綱忽然問道:“晉王,若圣駕奔出永昌地界后,圣上到何處去等晉王,晉王下面又有何安排?”
李定國思慮片刻,道:“圣駕暫往騰越州去,我和鞏昌王已經計定,準備在騰越州叢山之中部署一次伏擊,若伏擊得手,清軍當無力西進,到時我會接圣駕回返。”
扶綱聽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視線卻不經意的瞄向了馬吉翔。李定國見狀,眉頭不由皺起。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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