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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軍報后,周士相點頭道:“高進庫降了,雷州現已被第二鎮全部控制,第二鎮的丙旅已推進至高州和欽州交界的永安所。”
董常清聽后長舒一口氣,高興道:“高進庫一降,總督大人便失去最大的依仗了,想來也應該識時務了。”
周士相卻是冷笑一聲,道:“我倒希望連城壁不識時務。”
董常清有些愕然,不解道:“大帥何出此言?”
“朝廷可還沒讓本伯節制兩廣軍政。”
周士相搖了搖頭,也不知郭之奇為自己請封王事辦的如何,要是永歷真是舍不得拿親王相酬,也不肯給自己節制兩廣軍務的名頭,自己倒能坦然繼續勤王,畢竟他周士相不是為了朱家天子賣命,可麾下這幫將領們怕是不會這么想。
前一陣蔣和在周士相面前還嘟囔大帥封了王,他和葛義這幫大樵山的兄弟也能弄個侯爺、伯爺,甚至是國公做做,說什么大伙提著腦袋跟著大帥干,為的不就是升官財,封妻蔭子么,若是那個朱家皇帝不能讓他們如愿,他們又何苦替這沒擔當的皇帝賣命。
命是自個的,江山是他朱家的,你姓朱的不要,咱們憑什么替你守著。要咱們替你守也行,高官厚祿你得拿出來!
蔣和就是這個想法,太平軍數萬人中,和周士相這個統帥有一樣想法的寥寥無幾,甚至是屈指可數,而和蔣和持一樣想法的卻是占了絕大多數。
周士相無法指責蔣和這個想法有什么不對,他們賣命付出就應該得到回報,畢竟,他們才是這個時代的人,歷史也是由他們創造,而他們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家國大義于他們而言,頂不過一日三餐吃什么。
周士相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他一直記著當年他在大樵山對眾兄弟許下的諾言,他不會食言,他要這幫跟隨自己賣命的兄弟有好下場,他不想讓他們帶著對朝廷和皇帝的失望走上和數十萬清軍拼命的戰場,所以他有了決定,一個深藏在他心中的決定。
唐三水那邊送來的消息表明周士相對濟度戰敗之后清廷采取的措施判斷失誤,他以為順治為了保全東南會從西南清軍抽調一支回防,然而在貴州楊老堡舉行的會議上,信郡王多尼和洪承疇等人制定了快入滇作戰事項。此刻,只怕清軍兵鋒已入云南。
順治是在和自己搶時間,他無視廣東戰局惡化,無視東南有警而催促西南清軍快入滇,為的就是在最短時間消滅擁明勢力的正統所在,然后挾滅國之勢一一掃清分散在各地的抗清力量。
周士相不得不承認順治的應對非常正確,他懷疑以順治的急燥性子不可能有如此應對,很可能是洪承疇從中起了作用。而洪承疇無視自己兒子在太平軍手中,力主消滅西南永歷朝廷的真實用意恐怕也不單單是為主子獻功,為自己身后正名這么簡單吧。
清廷上下齊心要平定西南,反觀自己這邊卻還要忙于解決一大幫不肯出力勤王的軍頭,要頂著跋扈的名聲去威逼永歷朝廷任命的總督和巡撫,還得想著自己部下們是否甘心,周士相不由嘆了口氣,他不想和董常清、趙四海去說連城壁的事,這位總督大人頗是有點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意思,都到這會還不肯放下總督大人的架子派人與自己談,難道真要將他攆出欽州他才看得清局面嗎!
“高州那邊有何進展,張孝起現在何處?”周士相問趙四海。
趙四海道:“第一鎮占領高州府城后,張孝起嚇的跑到了石城,葛義派人傳話于他,要他來廣州,這家伙卻是不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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