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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啟立的臉色倒是沒變,也依舊做出一幅恭聽的模樣,可心下卻是罵娘了:賊秀才不守諾言,說翻臉就翻臉,當日你可是許了惠州給我的,爾今怎的說要拿走就拿走!
心中罵娘,可胡啟立不敢跳出來說一句“我反對”,他看得可是清楚,周士相臉上雖然沒什么殺氣,可那眼神卻冷得很,這會只怕就等著他胡某人跳出來,說不得這縣衙當中就如他當日埋伏葛明義一樣,也藏了幾百刀斧手呢。
胡啟立不敢反對,便偷偷向韓朝宗、王大林他們打眼色,示意他們出面反對太平軍收編惠州兵,畢竟惠州兵要是叫太平軍給收編了,倒霉的可不是他胡總兵一人。占領惠州這幾月,哪個沒財,哪個不是撈得盆滿缽滿,現在別人要將他們到手的好處收去,這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自己不敢跳,下面這幫人總該有敢跳的吧?
韓朝宗和王大林看到了胡啟立打來的眼色,王大林尚在猶豫,不想韓朝宗卻突然搶上一步,胡啟立一喜,以為韓朝宗做了這只出頭鳥,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韓朝宗卻是上前說得是:“末將愿奉興平伯令!”
話音一落,胡啟立就倒吸口冷氣,韓朝宗好沒義氣!惱火之下的他只恨不得把韓朝宗一通猛錘才好。
王大林面頰一抽,心中也怒,卻是怒韓朝宗動作太快,讓他落了下風,這會他再是上前說同樣的話,在興平伯眼里卻是始終都有個先后了。心下也很后悔自己猶豫個什么勁,把個好好的表現機會拱手讓給了韓朝宗。
韓朝宗手下原先有四千多兵,碣石衛一戰卻叫吳六奇打得只剩千把兵,他是個頗識時務的人,打太平軍進入惠州那日,他便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別指望太平軍將惠州再吐出來。韓朝宗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們本就是被太平軍打怕才反正歸的明,如今太平軍又全殲了濟度大軍,這會休說廣東了,便是福建那邊怕也對太平軍怕的要死,太平軍擁廣東全省已成定局。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胡啟立不識時務,難道真以為興平伯能容他在惠州做個土皇帝不成?
往大了說,惠州是大明的;往小了說,惠州便是興平伯的!若不是太平軍,這會自家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都是兩說,識時務者為俊杰,于其在胡啟立手下做個朝夕不保的雜牌副將,倒不如投了太平軍,憑他在6豐賣力的表現,總能撈個旅校做做。興平伯雖年輕,可很善用人,麾下不是土匪出身就是降將出身,便是靖南、平南藩下漢軍將領也有很多,更休說滿州人蘇納都成了鎮將了。
韓朝宗琢磨著自己好歹也是漢人,更是督標出身,在6豐表現也不差,一直堅守到太平軍到來這才扭轉了戰局,所以興平伯不可能不對自己有所表示,現在自個又頭一個表態支持他,肥肉不給一塊,骨頭總要給一根吧。他又尋思太平軍全殲了濟度大軍,永歷朝廷那邊肯定要封賞,據太平軍那幫人說興平伯很可能要封王,他封了王,下面將領不也跟著一起升?不趁永歷朝廷封賞沒下來投過去,難不成等封賞下來再投?
對胡啟立,韓朝宗現在卻來卻看不上,當日他在碣石衛慘敗,胡啟立嚇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他堅守在6豐待援,惠州早就被吳六奇給占了去,又哪會有他們今日。胡啟立在惠州大搞封官也讓朝朝宗很不滿,以前沒機會另換門庭,現在有了機會,他再不把握更待何時?
當下,早就有心投太平軍的韓朝宗自然做了周士相的第一個響應者。
韓朝宗這一表態,令堂上數十惠州文武都是直了眼,胡啟立臉瞬間變得難看,可讓他更絕望的,一直跟著他的王大林竟然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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