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絕望的滿州兵只是本能的揮刀四下亂砍,可是前后左右都是太平軍,他們光著腳舉著長矛,揮著大刀,在那剌耳的嗩吶聲中如潮水般涌來,怎么殺都殺不完。
阿瑪,我不想死啊,孩兒不想死啊!
年輕的滿州兵看著胸口被剌入的長矛,滿是不甘心,他想動,卻怎么也動不了,身子就那么被長矛直直的釘死住。
19歲的依特西林快要崩潰了,他和一個渾身都是淤泥的太平軍抱在了一起,那個太平軍的力氣明顯要比他大,他死死的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讓他呼吸不過來。
依特西林的兩只手不停的去掐、去扳、去抓,但他真的沒有力氣了,他的身子重得很,最終,他只能睜大雙眼茫然的看著最后的景象,那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大的太平軍,對方朝他身后勒他的那個太平軍說了句什么,就用匕上來橫著切破了他的喉嚨。
恍惚中,依特西林好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他的腦袋被那個年輕的太平軍拎在手中,那個太平軍顯得很高興。
“二叔,我已經(jīng)割了一顆韃子腦袋了,這顆是你的,我不要。”
“你拿著吧,一顆計軍功,一顆換賞銀,回去后好給你爹抓些好藥。”
想到病在床上的父親,年輕的太平軍便聽從了二叔的話,將依特西林的腦袋系在了褲腰帶上,用的就是依特西林那根精致的辮子。依稀西林并不孤單,他至死沒有瞑目的眼睛望著同樣吊在年輕太平軍褲腰帶上的同伴,那是他們的額真噶來大人的半邊腦袋。
在這兩個叔侄太平軍身邊不遠處的泥倬中,趴著一個半邊身子都陷入泥坑的滿州兵,他在裝死。
馬齊內(nèi)心十分恐懼,他不想死,不想被蠻子般的太平寇割去級,他想回家,回京師的老家。
耳畔,不斷傳來慘呼聲,馬齊知道那是自己受傷未死的同伴正在被蠻子割級。恐懼讓他緊緊閉上雙眼,努力的將自己的頭埋得更深些,哪怕那淤泥的臭味讓人難以忍受,哪怕他的呼吸也因此變得困難。但他就是不敢動,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馬齊渾身都染上了淤泥,甚至辮子也被他割去,他就那么趴在泥坑里,盼著南蠻子現(xiàn)不了他,或者將他當成死去的同伴,這樣天黑以后他就能從這里爬出去。
四周的動靜忽的小了許多,依稀可以聽見南蠻子正呼喝著往東北方向去。
馬齊松了口氣,慶幸老天爺保佑了他。確認四周沒有太平軍后,他小心翼翼的頭抬了些起來,因為他扒出來的小洞中沒什么空氣了,再不動,很可能就會窒息而死。
四周真的沒有太平軍,最近的太平軍離此的距離有十幾丈,他們正在一具具的搬運同伴的尸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