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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成國沖在最前面,雙目大大睜開,他縱馬從硝煙中沖出,一刀砍斷一名腹部被鐵釘射中的滿州兵頭顱。
與此同時,太平軍前出的各路小隊也向那些滿州探馬殺去,喊殺聲從各處地段傳來,使得清軍大隊全部驚動,他們立在馬上,看著喊殺聲四起的前方,人人都是神情肅然。
清軍的探馬尖兵都是哈哈木的親兵,不少人都是四十左右的老兵,無一不是剽悍之士,比之后面那些年輕的滿州兵要強得多,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挎著騎弓,馬鞍兩側,懸著三四袋箭,面對太平軍突如其來的打擊,他們在驚慌之后很快就穩住陣腳,令得太平軍并未占到多少上風。
……
拂曉的黃沙河兩畔霧氣彌漫,晨霧中,一隊隊的太平軍從船上踏足上岸。上岸之后,太平軍各營在晨霧里頭出沒,張開聲勢,控制著黃沙河東岸。幾里外的神灣,一支支太平軍的小分隊正在小心謹慎的探察著地形。
黃沙河的河水沒有就此停滯,而是繼續嘩嘩向下流去。周遭一切的晨霧中若隱若現,杳無人聲。三鄉左近村鎮的百姓早已撤離,神灣上空更是安靜無比,只突然飛出數只被驚起的鳥雀。空蕩蕩的灘涂,等侯著即將進行的大戰,也等侯吞沒無數的生命。
葛義把褲腰帶狠狠的系了下,跳上岸對船上的周士相叫道:“秀才,兄弟我去了,兄弟我沒兒子,要是我死了,我們兄弟那份就全給秀才了。”
“我不貪你那份,這仗打完,你兄弟二人那份我立即兌給你。”船上的周士相朝葛義搖了搖頭。
葛義想了想,咧嘴笑了起來:“也好,要是我沒死,我那份倒不急著兌,我哥那份得先給我,跟著秀才你賣了這么久的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么也該享受下了。”
“成。”
周士相爽朗的答應下來。
葛義哈哈一笑,朝周士相抱拳拱手,一招手,帶著姜樊消失在晨霧中。
目睹葛義消失在晨霧中,自以為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周士相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里頭仍在打鼓。
生與死,自父母妻兒慘死那日起,就已置之度外。
生與死,自知來到這個時代起,就已不重要。
生與死,自決定做個真正的漢家兒郎起,就根本不是他再關心的事,他關心的是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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