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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人群,任由烈日烘烤,卻無一人敢言一聲,更無人敢哼一聲,只機(jī)械般重復(fù)著做得已經(jīng)麻木的活計,所有人的身上都被曬黑,那挑擔(dān)的兩肩更是脫了一層皮,露出紅殷殷的皮膚,擔(dān)子壓上去只讓人鉆心疼。饒是如此,也不敢有人敢稍頓半分,更不敢叫一聲疼,因為他們知道沒人會來體恤他們,更不會有人來可憐他們,哀求告饒換來的只能是更加殘忍的鞭打,甚至?xí)煌铣鋈ギ?dāng)眾砍頭!
和活命相比,身體所受的疼痛簡直不值一提,身心所受的折磨更加不值一提。
終于,清脆的鑼聲響起,干了半天的苦力們等到了他們盼望已久的短暫休息時分,雖然休息時間只有小半柱香時間,他們能夠得到的食物也僅僅是一碗泡著咸水的菜飯,但對于這些已經(jīng)累得快到身體極限的苦力們而言,這點休息時間卻是他們這一生最舒服,也最快樂的時光。可惜,快樂時光永遠(yuǎn)是短暫的,等他們狼吞虎咽的將飯菜咽下肚后,上工的鑼聲就響起了。
貪婪的將碗中的一丁點油水舔光后,苦力們直起身,打起精神向工地進(jìn)。在他們身后,那本已被炸塌的城墻豁口已被填上了大半。豁口兩側(cè)完整的城墻上,一些太平軍的士兵正在努力的將掉下城墻的火炮吊起,另有很多從城中征的青壯費力的將一根根檑木扛上城頭。空氣中彌漫著混和著油香的臭味,卻是上百口大鍋里正在熬著混著糞便的金汁。
“一、二、起!”
整齊的號子聲中,被太平軍俘虜?shù)囊话俣噼偹{(lán)旗清兵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一塊塊比人還長的巨石搬上城墻,每搬上一塊,他們的力氣都好像憑空消失一般,要喘很久才能再次搬運(yùn)下一塊。從開工到現(xiàn)在,鑲藍(lán)旗俘虜已有數(shù)十人死傷,大半都是被抬起的巨石砸傷,現(xiàn)在,城墻下還能看到好多混和著血漿的泥土,天知道,那泥土下有沒有埋著尸體。
“敢偷懶!”
“叭”的一聲鞭響,一個綠營兵捂著臉哀號一聲,腿腳卻是不敢慢一步,忍著巨痛挑起空筐小跑著回頭,看也不敢看那抽打他的太平軍。
鞭打聲、喝罵聲此起彼伏,在太平軍的刀劍驅(qū)使下,數(shù)百名清軍俘虜連同從城中征的衙役、青壯頂著烈日修補(bǔ)著被太平軍炸開的城墻缺口。
一日一夜的不停歇,已經(jīng)累死十?dāng)?shù)人,另有數(shù)十人或被落石砸傷、或被活活抽打而死。有數(shù)名鑲藍(lán)旗的清軍俘虜更被太平軍拿來殺雞儆猴,留著鼠尾辮的血淋淋腦袋生生掛在豁口的兩側(cè),用以提醒那些心存幻想的俘虜莫要輕舉妄動。
“齊老二昏過去了,齊老二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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