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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定是廣東的直隸州,按明朝的官制,直隸州與府同級,屬州則與縣同級,故而羅定知州的品級不低,與知府一樣都是正四品,如此品秩,想當羅定知州的人自然多得去。可事實卻是清軍雖已占領羅定長達三月,然直到現在,廣州那邊也還沒有商量出新的知州人選,也沒人愿意來當這四品知州,所以羅定的知州衙門一直是主位空懸,衙門里的大小事務都是由那幫書辦小吏在操持。
堂堂正四品的知州大人沒人來做,此事說來可是稀奇。當初滿清任命的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繼茂南下廣東時,清廷為了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度奪取廣東,命令吏部將大量空白官憑告印賜給這兩位王爺,允他們在廣東便宜行事。這便意味著,尚可喜和耿繼茂二人有權直接任命廣東官員,只需事后向吏部報備即可,這等待遇可是那同為王爺的吳三桂都不曾享有的。
不光這兩家藩王有任命官員的權力,新任廣東總督李率泰也有這等權力,他那總督衙門里可是跟了不少從北方過來的士人,這幫人大多是舉人出身,間中還有些秀才,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就等著自個能被總督大人相中派出去做官,這誰要是能被委個七品的知縣大牙都要笑掉了,何況四品的知州呢。
王爺手下的,總督手下的,這么多人等著當官,可偏偏就是沒人肯來當正四品的羅定知州,反而推本阻四,百般推搪,導致羅定三個月沒有主官,這事聽著荒謬,原因其實也簡單。
他們啊,這是怕了李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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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以來,明朝的文武官員提到清軍無不談虎色變,投降滿清的漢人軍隊每逢軍情緊急時,便向清廷奏請“派真滿州大兵來”,只要真滿州大兵一到,哪怕就是幾十上百人,擁兵成千上萬的明軍往往也是倉促敗退,不敢與之一戰。
明軍如此膽怯自然大漲真滿州官兵的威風,清廷上下都視滿州大兵如天之驕子,認為只要滿州大兵一出便是所向無敵,無人能擋。結果李定國在桂林和衡陽“兩蹶名王”,一下就打破了清軍不可戰勝的神話,使得清廷上下為之膽顫,順治更是因此生出以割讓江南的條件與南明議和的念頭。
皇帝尚且如此,下面的官員心態自然可想而知了。順治九年、十年這兩年間,北京官員一個個都是視被派往南方做官為送死,對吏部的任命規避不前,甚至托人行賄以逃南派,更有巡撫重臣為了不去廣西上任而裝病,結果被氣瘋了的順治處以絞刑。
李定國揮軍轉入廣東后,雖然接連兩次遭遇失敗,但其本部損失并不大,廣東清軍仍不敢與李定國大軍正面交戰,只敢去欺負廣東境內的其他南明兵馬,如兩廣總督連城壁的部下、大學士郭之奇率領的義師等雜牌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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