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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空間只有相對時間,沒有絕對時間,也就是說,在亞空間里待上一年,外界也過去了一年,但在出去之前,你的身體并不會成長一年,除了思維,人類的一切都被凍結(jié)在進入的時間中,只有在離開的那一瞬間,你失去的所有時間才會瞬間回歸到你身上。
因此,如果一輩子都躲在亞空間里,可以實現(xiàn)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但亞空間里也是危機四伏的,迄今為止人類有記載的亞空間危險就有三萬多種,而這還在以每年數(shù)種的速度持續(xù)增長著,其中有不少災難甚至無視修為。
亞空間里大部分時候都布滿了白色的云霧,人會在這些云霧中不斷地漂浮著,不會老死,不會餓死,只是永恒地流浪。
但偶爾也會遇到一種叫【夢之泡】的東西,人們?nèi)绻|碰它,就會陷入這個夢境,學者們研究得出,這些【夢之泡】都是人們做夢時產(chǎn)生的無意識。
因此人們對亞空間有了第一種解釋:集體無意識。
這種解釋在當時來說是正確的,學者根據(jù)這個理論,在亞空間的構(gòu)架上建立起了【玉清幻境】。
但隨著時間推移,有另一部分學者認為:集體無意識是純粹唯心的東西,但亞空間明顯具有唯物的特點,比如它“真實存在”,并允許物質(zhì)進入,雖然不受引力影響,不屬于十一維現(xiàn)實宇宙,但如果有仙靈引擎作為“鑰匙”,可以實現(xiàn)物質(zhì)交互。
這部分學者認為,亞空間是人類的集體無意識加上某種其他唯物存在的融合體。
可以說,唯心派的存在讓人類擁有了【玉清幻境】,融合派的存在讓人類擁有了【仙靈引擎亞空間模塊】,二者都對人類的進步創(chuàng)造了巨大的價值。
但迄今為止,關(guān)于亞空間的研究依舊看不到盡頭,相關(guān)學科研究的都是最前沿的尖端項目。
顧子澈在無盡的白色云霧中蛙泳著,手中的【亞空間導航符箓】化作光標指引著方向。
他非常慶幸自己當時買到了這件道具,才讓自己不至于橫死當場。
在無聊地游了三個月后,他終于抵達了一處亞空間信標的所在地,但此時的顧子澈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人尷尬的事——他沒法離開亞空間。
沒有仙靈引擎,沒有相關(guān)符箓,他只能被困在這里。
所幸亞空間信標附近來來往往的船很多,顧子澈在云霧里對每艘船揮手,試圖讓這些船只載自己一程,但沒有一個人理他。
畢竟這里是亞空間,誰知道這是不是新的幻覺類亞空間災難,很多亞空間災難就是偽造出人們最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誘導他們出去,然后再也回不來了。
如此又是三個月,上萬艘船從他面前飛過,沒有一艘停下來的。
而后,亞空間亂流襲來,將顧子澈卷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一次,他連導航符箓都沒了。
在亞空間里,人不會老死,不會餓死,只會在無盡的生命中無聊死,或者被某次災難殺死。
但很快,顧子澈便不會再無聊了,因為一大團夢之泡晃晃悠悠地飄了過來。
夢之泡很大,不太好躲避,顧子澈拼命在亞空間里蛙泳,最終還是被撞到了。
他陷入了夢中。
顧子澈微閉雙眼,在白色的云霧中無意識地流浪。
他在做一個奇怪的夢——他自己的夢。
若是他還醒著,或許會發(fā)出疑問:為什么聽別人說,夢之泡做的都是別人的夢,而他是做自己的夢?
但他明顯問不出來了。
……
……
黑發(fā)的青年有著溫柔的面孔,像軟軟的陽光一樣,坐在商業(yè)街旁邊的長椅上。
忽然而然地,他留下淚來。
眼前這尋常的一切,他闊別已久,像漂泊的旅人望見海市蜃樓里的故鄉(xiāng)一般。
這是他在【幻夢】號上的第三年。
船上的生活很不錯,還能在廚房里吃到很多自己從未吃過的美食,他的廚藝也愈發(fā)高明,愈發(fā)受到船員們的尊敬。
但他有個小愛好:有空就跑到四號世界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過這也無傷大雅,很多船員都喜歡在艦內(nèi)的小世界里玩,以排解漫長航行途中的無趣。
相比于許多一待就是好幾年的重度上癮的船員而言,他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
他埋著頭,耳邊傳來風吹過樹葉的好聽的沙沙聲,如今已是晚秋入冬,落葉飄落在他的頭頂,陽光從凡世的葉隙中投下朦朧的光帶,有小城街道的灰塵在陽光下載沉載浮,不肯落下,如凝固的歲月般長聚于此。
馬路上的車輛喇叭和引擎聲漸行漸遠,仿佛在另一個世界里,身邊有秋蟲最后的長鳴和公園里小孩子的嬉鬧聲,身下老舊木長椅有些不堪重負,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叫喚。
忽然,耳邊響起了一個好聽的聲音:“你是來參加漫展的嗎?”
顧子澈抬起頭,通紅的眼眶里還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誒!你哭了嗎?”眼前的女孩連忙打開身側(cè)的兔子包包,抽出一片卸妝濕巾遞給他,充當餐巾紙。
“……謝謝。”顧子澈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塊卸妝巾。
“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女孩問道。
顧子澈牽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沒事的,謝謝你?!?
身前的女孩穿著白色的洛麗塔裙裝,里面還加了裙撐,顯得非常華麗隆重,層層疊疊的暗紋刺繡和蕾絲能看出許多巴洛克式的設(shè)計,但并沒有不方便的拖尾,裙邊落在小腿處,下面是星月鏤空白絲和帶著一朵卡其色蝴蝶綬帶的白色圓頭皮鞋,頭上則是挽起的長發(fā),雖然造型有些古典,但如果配上那非??蓯鄣挠謳в幸稽c小嬰兒肥的面容,則不會顯現(xiàn)出半分老氣,手上則是白色蕾絲長手套和茶話會的白色折扇道具。
如此盛裝打扮,大概是要去參加她口中的漫展的。
顧子澈此時也穿著那套廚師制服,兩個奇裝異服的人站在大街中央,吸引了不少人看過來,讓二人都有些臉紅。
大概是認定了顧子澈就是去參加漫展的,女孩連忙說道:“先跟我過去吧,街上好多人在看?!?
顧子澈還沒從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只是茫然地點點頭,跟著女孩往前走。
彎彎繞繞走了十幾分鐘,他們才在大廈的某一層里找到了漫展的舉辦地——那是一間銀泰的第三層,主辦方暫時租下了這一層作為場地,此時已經(jīng)有很多人到場,最中央的表演臺上,主持人已經(jīng)在進行小游戲了。
女孩去找她的朋友們了,顧子澈十六歲上山,并沒有來過漫展,于是只能跟在女孩的身后,在女孩子們聊著學校趣事的時候像個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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