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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康熙獨自宿在乾清宮也沒心思翻綠頭牌,不停地交代奴才鐘粹宮一有消息要立刻來報。這日午后,康熙一邊靠在寢殿的臥榻上看書,一邊守著宜敏歇晌,溫暖的和風不時地穿過半開的雕花窗,徜徉進內室。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宜敏突然感覺到肚子陣陣抽痛,頓時痛哼一聲從睡夢中驚醒,康熙聞聲立刻丟下手中的書冊,連靴子都顧不得穿地奔到宜敏床前。
宜敏這時已經滿頭大汗,抱著滾圓的肚子痛的叫不出聲來,康熙反射性地向室外大吼一聲:“來人啊!宣太醫!”,然后手足無措地坐在床沿,舉起明黃的衣袖不停地為宜敏擦拭額頭的冷汗:“敏兒,怎么樣了?疼得厲害嗎?太醫怎么還不來……”語無倫次的話語讓人不知所云,他似乎忘記生產該叫的是接生嬤嬤而不是太醫。
康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宜敏生產了,卻仍然無法做到鎮定自若,不說宜敏上一次生產已經是十年之前,單說宜敏懷胎這大半年可謂波折不斷,不但孕吐嗜睡等癥狀比常人嚴重得多,而且診過脈的太醫都說這一胎頗為兇險,極有可能會難產,弄得宮里這段時間風聲鶴唳,康熙甚至打破外男不得駐留后宮的規矩,命太醫院輪流在鐘粹宮值守。
尚嬤嬤她們對這等陣仗早就駕輕就熟,一看自家主子是要生了,立刻按部就班地照著預定的章程進行,鶯兒和雀兒兩個趕上前伺候宜敏,四個新晉的大宮女則各司其職,梧兒、桐兒分頭去找暫住偏殿瓜爾佳氏和后院的接生嬤嬤,檀兒守著小廚房專司湯藥和熱水,楠兒負責指揮盯梢往來的宮婢嬤嬤,至于尚嬤嬤則守在產房坐鎮,一切顯得井井有條,快中有序。
康熙親自抱了宜敏進產房,撫著宜敏汗濕的額發低聲安慰,宜敏忍著劇痛應了一聲,抓住康熙衣袖的手指用力到發白,直到瓜爾佳氏帶著接生嬤嬤趕來,才好說歹說地康熙勸了出去。
宜敏貝齒緊咬下唇,臉上早已失去了血色,康熙一步三回頭地往回看,依依不舍地蹭出了產房,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宜敏褪去臉上脆弱無助的神情,忍受著一**陣痛,眼中滿是堅毅,唯獨唇邊不時地溢出破碎的呻吟。
康熙背著雙手在產房外的花廳來回踱步,每當聽到宜敏的痛呼就忍不住往房內張望一眼,眼前總是浮現宜敏依賴無助的眼神……
不一會聽到消息的承瑞和賽音察渾飛奔趕來,剛踏進寢宮就聽到自家額娘一聲痛苦的尖叫,頓時腳下一軟,臉色有些發白。
康熙一見兩個兒子,頓時皺眉:“你們過來作甚?”女人生產的動靜有多大他清楚得很,康熙可不想嚇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尤其他現在沒那個心情和耐性去安撫他們。
“皇阿瑪,額娘要生妹妹了嗎?怎么好像很痛的樣子?”承瑞擔憂的目光投向剛剛尖叫傳來的方向,他從沒聽過自家額娘如此不顧形象地尖叫,可想而知此刻的痛苦是多么的無法忍受!
賽音察渾聽著那斷斷續續的呻吟尖叫,身子輕顫,跑上前抓住康熙的衣袖,聲音不穩地道:“皇阿瑪,額娘很難過,兒子不要妹妹了,兒子要額娘好好的!”妹妹什么的哪有額娘重要?耳邊突然響起慈仁宮聽到話語,說難產什么的要人命的。
“胡說什么呢!當初你們額娘生你們的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所以你們要好好孝順你們額娘,她為了你們可是吃了大苦頭的!”康熙摸了摸賽音察渾的腦袋,不由得想起當初宜敏生眼前這小子時的兇險,這次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打宜敏的主意。
承瑞和賽音察渾,用力地點著頭,聽著內室不停傳出的痛叫,心中想著原來額娘生下他們是這么痛苦的事情,自己以后一定要聽額娘的話,好好保護額娘!
“好了,這里有皇阿瑪在,你們該去上課了。”康熙看兩個兒子臉色發白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趕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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